清晨六点十分，季沐白已经站在小区门口的老槐树下等待。昨夜与父亲的尴尬相处和与左航的那通电话让她辗转难眠，眼下浮现出淡淡的青色。
她揉了揉眼睛，把校服袖子往下拉了拉，遮住手腕上那条有些褪色的幸运手绳——那是去年左航送给她的生日礼物。
左航"沐白！"
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季沐白转身，看见左航骑着那辆蓝色山地车朝她驶来，晨光给他蓬松的黑发镀上一层金边。他单脚撑地停在季沐白面前，从车筐里拿出一个纸袋和一杯豆浆。
左航"猪肉白菜馅，趁热吃。”
左航把早餐递给她，眼睛在她脸上扫了一圈，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左航"你昨晚没有敷眼睛吧？"
季沐白接过温热的肉包，咬了一口，肉汁在口中迸开。
季沐白"有那么明显吗？"
她含糊不清地问。
左航"眼睛肿得像核桃。"
左航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下眼睑，又迅速收回手，
左航"季叔叔...还好吗？"
季沐白"嗯。"
季沐白低头喝了一口豆浆，
季沐白"他做了早餐，但我没吃就出来了。"
左航没有追问，只是点点头：
左航"上车吧，我载你。"
季沐白侧坐在左航的车后座上，一手拿着早餐，一手轻轻拽住他的校服衣角。六月的风带着槐花的香气拂过脸颊。
左航的声音随风飘来，
左航"今天班里要搞签名活动，你知道吗？"
季沐白"什么签名活动？"
左航"就是在校服上互相签名啊，老班昨天在班群里说的，你没看？"
季沐白这才想起昨晚手机里堆积的未读消息。父亲突然回来打乱了她的一切节奏，连班级群的消息都忘了查看。
季沐白"我忘了..."
她小声说。
左航轻笑一声：
左航"就知道你会忘。没关系，我带了记号笔，金色和银色的都有。"
季沐白心头一暖。
校园里已经热闹起来，高三的教室集中在三楼，走廊上三三两两的学生正在互相签名。
季沐白从后座跳下来，和左航并肩走向教室，突然感到一阵恍惚——这样的日子，再过不到几天就要结束了。
"沐白！左航！这边！"刚进教室，班长陈雨薇就朝他们挥手。她的校服上已经密密麻麻签满了名字，手里拿着一支金色记号笔，"快来签名！"
教室里洋溢着一种节日般的气氛。平日里整齐排列的课桌被推到了四周，中间空出一片区域，同学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有的在彼此校服上签名，有的在合影，还有几个女生已经红了眼眶。
沐白，先给我签！"活泼的文艺委员周晓宇蹦过来，转身背对季沐白，"签在背上，要大一点！"
季沐白接过左航递来的金色记号笔，在周晓宇的校服背面认真写下自己的名字，又画了一个小小的爱心。
"哇，沐白的字真好看！"周晓宇转身看了看，突然压低声音，"对了，听说你爸回来了？"
季沐白的手顿了一下，余光瞥见左航警告地瞪了周晓宇一眼。
季沐白"嗯，昨天回来的。"
季沐白勉强笑了笑。
"那太好了！高考有家长陪着会安心很多。"周晓宇似乎没察觉到气氛的微妙变化，又兴冲冲地去找别人签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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