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PL春季赛决赛前夜，成都AG超玩会训练室的空调嗡嗡作响。一诺抱着保温杯缩在电竞椅里，屏幕蓝光映得他睫毛根根分明，正对着回放里自己那波极限守塔操作微微蹙眉。钟意坐在斜后方，手指在键盘上敲出“红开反蓝”的笔记，余光却总忍不住飘向斜前方那个晃来晃去的白色发带。
这是他陪一诺打职业的第三年。从青训营开始，他就习惯了用余光丈量两人之间的距离——三米零七，刚好能看清一诺每次打团前抿唇的小动作，却听不清他耳机里细碎的呼吸。
“钟意，来solo一局？”一诺突然转头，虎牙在灯光下晃得人眼花。钟意慌忙切回训练界面，却在加载页面看见自己锁屏壁纸——去年团建时偷拍到的一诺，正踮脚给队宠布偶猫戴蝴蝶结，发尾翘起的弧度像他常用的公孙离伞尖。
solo赛进行到六分钟，钟意的裴擒虎蹲在草里等机会，却见一诺的马可波罗突然回头，精准一梭子扫中他的残影。“又走神？”一诺摘下耳机笑，“是不是想着明天决赛怎么抢我红BUFF？”
钟意喉结滚动，想起两周前深夜加练，他故意反掉准备给一诺的红，在对方兴高采烈来野区找他时，鬼使神差用惩戒抢下最后一丝血的BUFF。一诺气鼓鼓的从野区走出去 没办法 只能拿下一个红哄哄他了。“给你。”他把BUFF让给一诺，看对方眼睛亮起来的样子，突然想，如果此刻吻他，会不会比红BUFF更甜？
决赛当天突降暴雨。一诺在后台对着镜子调整护腕，忽然听见走廊尽头传来争执声。“你最近状态不对，是不是该考虑轮换？”教练的声音冷得像冰，“别因为私人感情影响战队。”
钟意攥紧拳头，指甲几乎掐进掌心。他知道教练说的“私人感情”，是上周直播时，他下意识替一诺挡住镜头里突然弹出的CP弹幕。可有些感情，连他自己都没理清——比如此刻，看见一诺攥着护腕的指尖泛白，他突然想把人拽进安全通道，用暴雨声掩盖心跳，告诉对方：我所有的状态波动，都只因为你。
比赛打到决胜局，AG陷入逆风。钟意的镜在龙坑抢到主宰的瞬间，听见一诺在队内语音里喊：“钟意来保我！”他操控英雄转身的瞬间，看见一诺的狄仁杰正被三人包夹，血条见底。
身体先于意识行动。钟意用肉身替一诺挡住关键控制，屏幕黑白前的最后一秒，他听见一诺带着哭腔的“小心”。赛后混采区，一诺突然抓住他的手腕，把他拽进没人的楼梯间。“为什么要替我抗伤？”少年的眼睛里还含着泪，“你明明知道……”
“因为我喜欢你。”钟意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像极了三年前第一次见一诺时，握不稳的鼠标。楼梯间的应急灯忽明忽暗，他看见一诺瞳孔骤缩，喉结滚动着咽下未出口的话。远处传来工作人员的脚步声，钟意鬼使神差地低下头，用嘴唇堵住对方所有惊诧——这个偷来的吻带着电竞椅皮革味和一诺常用的草莓润唇膏气息，短暂到像闪现的CD，却在他舌尖烙下永恒的印记。
庆功宴散场时已过凌晨三点。一诺喝得脸颊通红，攥着钟意的袖子不肯松手：“钟意，你说今天那个吻……”话没说完就被夜风吹得打了个寒颤。钟意解下外套披在他肩上，触到对方后颈细绒般的头发，喉咙发紧。
“先回酒店。”他几乎是半抱着一诺走进电梯，看着镜面里两人交叠的影子，想起无数个熬夜加练的夜晚，一诺靠在他肩头打盹的模样。电梯门在十六楼打开时，一诺突然转身把他抵在墙上，酒气混着雪松香水味扑面而来：“钟意，你是不是早就……”
后半句话消失在更深的吻里。一诺的舌尖带着香槟的甜，缠住他的舌尖不肯松开。钟意听见自己胸腔里轰鸣的心跳，像极了比赛时五杀后的场馆沸腾。他反手扣住一诺的腰，在对方发出闷哼时，终于敢把三年来藏在野区草里、龙坑阴影里、每次回眸时的目光，全都揉进这个带着酒气的深吻里。
“诺诺……”他哑着嗓子唤对方的小名，感觉怀里的人突然僵住。一诺的指尖攥紧他后背的衣服，又慢慢松开，像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走廊尽头的声控灯突然熄灭，在彻底的黑暗里，钟意听见一诺喃喃自语：“为什么不早说……”
酒店房门打开的声音混着急促的呼吸。一诺被抵在门板上，月光从落地窗斜切进来，在钟意棱角分明的锁骨上流淌。当最后一件衣物落地时，钟意忽然顿住，低头吻去一诺眼角的泪痕：“后悔吗？”
“笨蛋。”一诺勾住他的脖子，将他拽进更深的沉沦里。肌肤相贴的瞬间，钟意听见窗外传来第一声鸟鸣——黎明将至，而他终于在漫漫长夜里，抓住了属于自己的那颗星。
夏季赛开幕式上，AG超玩会捧起银龙杯的瞬间，钟意悄悄将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藏进奖杯阴影里。三个月前那个暴雨夜后，他们学会了在镜头前保持距离，却在训练室深夜的角落里，用键盘敲击声掩盖亲吻的声响。
“接下来是选手发言环节。”主持人的声音响起，一诺接过话筒时，袖口滑落半寸，露出腕间与钟意同款的银色手链。台下粉丝突然爆发出尖叫，钟意看见一诺耳尖泛红，却仍扬起招牌的虎牙笑：“这个冠军，要感谢一直陪我走下去的人。”
镜头扫过替补席时，导播特意给了钟意一个特写——少年望着台上的目光里，藏着比奖杯更璀璨的光。赛后更衣室，一诺把金牌挂在他脖子上，指尖划过他喉结：“现在全世界都知道，我有个很厉害的打野了。”
钟意低头咬住他的唇，金牌在两人之间碰撞出清脆的声响。远处传来队友的脚步声，他却舍不得松开怀里的人——有些秘密，终究会在阳光下绽放，比如他藏了三年的暗恋，终于在这个蝉鸣聒噪的夏天，变成了手可摘星的圆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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