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誓言和诺言很简单许下 但不一定完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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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的走廊永远弥漫着消毒水的气味,宋亚轩靠在员工休息室的墙上,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白大褂口袋里那张被折了四折的纸条。纸条上是丁程鑫熟悉的字迹:"今晚八点,老地方,我有话对你说。"
宋亚轩闭上眼睛,让后脑勺轻轻抵在冰凉的墙面上。三天没见了,自从丁程鑫接了那个棘手的案子,他们就像两条平行线,各自在各自的轨道上奔忙。他掏出手机,相册里最新的一张照片是丁程鑫在法庭外被记者围堵时抓拍的侧脸——锋利的下颌线,微蹙的眉头,还有那双永远坚定得让人心颤的眼睛。
"宋医生,3号床病人情况有变化!"护士急促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宋亚轩迅速收起手机,将私人情绪锁进心底最深的抽屉。他整了整衣领,快步走向病房,脸上已经挂上了专业而温和的微笑。没有人会想到,这位年轻有为的心脏外科医生,正在与本市最著名的刑事辩护律师秘密恋爱。
而且,他们都是男人。
傍晚七点四十五分,宋亚轩终于结束了长达十二小时的工作。他脱下白大褂,在更衣室的镜子前仔细检查自己的着装——浅灰色高领毛衣,黑色长风衣,看起来得体而不显眼。自从半年前和丁程鑫确定关系后,他们见面的地点永远选在人迹罕至的天台或是丁程鑫位于城郊的公寓。
手机震动起来,是母亲的来电。
"亚轩,这周末回家吃饭吧?你爸的老同学李叔叔一家要来,他女儿刚从英国留学回来,人长得漂亮,性格也好..."
宋亚轩的手指紧紧攥住手机边缘,指节泛白。"妈,我这周末要值班。"
"又是值班!你都二十四了,总不能一辈子跟医院过吧?你心脏不好,需要人照顾..."母亲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你知不知道邻居们都怎么说?上次王阿姨看见你和那个丁律师在咖啡厅..."
"我们只是讨论一个医疗纠纷案。"宋亚轩机械地重复着说过无数遍的谎言,胃部传来一阵绞痛。
挂断电话后,他在洗手间干呕了几声,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镜中的自己脸色苍白得像一张纸,眼下是掩不住的青黑。他从药瓶里倒出两粒药片吞下,然后深吸一口气,走向医院顶楼的天台。
丁程鑫已经在那里等候,修长的身影倚在栏杆边,指尖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烟。听到脚步声,他迅速将烟掐灭,转身时脸上绽开一个明亮的笑容。
"你来了。"丁程鑫向前两步,却在距离宋亚轩一米处停下,克制地收回了想要拥抱的手臂。
宋亚轩点点头,目光贪婪地描摹着恋人疲惫却依然英俊的面容。丁程鑫今天穿了一件深蓝色的西装,领带松松地挂在脖子上,显然刚从法庭上下来。
"案子还顺利吗?"宋亚轩轻声问。
丁程鑫苦笑一下:"赢了,但代价不小。"他顿了顿,眼神变得复杂,"我爸今天来律所了。"
宋亚轩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背。丁父是省高院的退休法官,对他们关系的态度从一开始就明确而强硬。
"他说什么了?"
"给我两个选择。"丁程鑫的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要么和你分手,要么他公开声明与我断绝父子关系,并向律师协会举报我'道德败坏'。"
夜风突然变得刺骨,宋亚轩不自觉地抱紧了自己的手臂。他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但当它真的降临,疼痛还是超出了想象。
"你...怎么回答的?"他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
丁程鑫猛地抓住他的手腕,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骨头。"我说,我选你。"他的眼睛在月光下燃烧着倔强的火焰,"我说我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个人。"
宋亚轩感到眼眶发热,他低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丁程鑫的手上有常年握笔留下的茧,还有一道为他在厨房切水果时留下的疤痕。这样一双手,曾经在法庭上力挽狂澜,也曾在他心脏病发作时颤抖着拨打急救电话。
"可是你的职业生涯..."
"我可以去别的城市重新开始。"丁程鑫打断他,"只要你愿意跟我走。"
宋亚轩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他的母亲患有严重的高血压,父亲早逝,他是家里唯一的支柱。更别提他脆弱的心脏能否承受长途奔波...
"给我点时间考虑。"最终他只能这样回答。
丁程鑫眼中的光芒黯淡了一瞬,但很快又强打精神:"好,不急。对了,我给你带了胃药,听说你这两天又没好好吃饭?"
从口袋里掏出药盒的动作突然顿住,丁程鑫的表情变得凝重。他缓缓从西装内袋取出一封烫金边的请柬。
"还有件事...马嘉祺下周要举办慈善晚宴,点名邀请我们两个出席。"
宋亚轩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马嘉祺是医院最大的投资人,也是丁程鑫律所的重要客户,更是...知道他秘密的人。
"他故意的。"宋亚轩喃喃道,"他在试探我们。"
丁程鑫将请柬撕成两半:"那我们就不去。"
"不行!"宋亚轩几乎是喊出来的,随即又压低声音,"你的律所刚起步,不能得罪他。而我...我妈的靶向药全靠马家的医药公司提供优惠..."
两人陷入沉默,只有夜风呼啸而过。宋亚轩突然剧烈咳嗽起来,丁程鑫慌忙扶住他摇晃的身体。
"你发烧了!"丁程鑫的手掌贴上他的额头,脸色骤变,"我送你回医院。"
"不用,只是小感冒。"宋亚轩勉强笑笑,"明天还有三台手术,我得回去准备。"
丁程鑫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裹在宋亚轩肩上:"至少让我送你回家。"
他们像两个普通朋友一样保持着安全距离走出医院,各自上了不同的出租车——这是他们半年来养成的习惯,为了不在公共场合同框,不给好事者留下话柄。
宋亚轩回到家,发现母亲正坐在客厅等他,茶几上摊着几张家境优渥的年轻女孩照片。他没有力气再争辩,只是默默走进浴室,让热水冲刷着疲惫的身体。镜子很快被蒸汽模糊,就像他看不清的未来。
第二天,宋亚轩强撑着不适完成了两台手术。第三台手术进行到一半时,监护仪突然发出尖锐的警报声——不是病人的,而是他自己的。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他看见护士惊恐的脸和手术室刺眼的白光。
再次醒来时,他首先闻到的是熟悉的医院气味,然后看到母亲红肿的双眼。
"你吓死妈妈了!"母亲抓住他的手,"连续工作36小时,你是不要命了吗?"
宋亚轩虚弱地笑了笑,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门口。他在等一个人,一个现在应该已经知道他住院消息的人。
但直到夜幕降临,丁程鑫都没有出现。护士告诉他,确实有一位姓丁的律师来过,但在病房门口被宋母拦住了。
"我儿子不需要你这种人的关心!"母亲的声音穿透房门,"要不是你,他不会这么拼命工作,不会把自己累垮!"
宋亚轩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心电监护仪的导线限制在床上。他摸到手机,发现有十几通未接来电和一条短信:"我在医院楼下,等你允许。"
手指颤抖着回复了"来吧"两个字,宋亚轩闭上眼睛,感到一滴泪水滑过太阳穴,消失在枕头里。
然而先来的不是丁程鑫,而是马嘉祺。
这位年轻的商业巨子带着一束昂贵的白玫瑰走进病房,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关切笑容。"宋医生,听说你病了,我特地来看看。"
宋亚轩强迫自己坐直身体:"马总太客气了,小问题而已。"
马嘉祺在床边坐下,手指不经意地拂过宋亚轩苍白的手背:"我看了手术录像,你在失去意识前还坚持完成了关键步骤,真是令人敬佩。"他的声音突然压低,"不过,如果那天的手术录像和你的...特殊取向一起出现在媒体上,不知道医院会作何反应?"
宋亚轩的呼吸一滞,胸口传来尖锐的疼痛。马嘉祺微笑着按下呼叫铃:"别紧张,我只是开个玩笑。对了,听说你母亲的抗癌药快用完了?"
当丁程鑫终于获准进入病房时,已经是深夜。宋亚轩背对着门侧卧,假装睡着了。他听见丁程鑫轻手轻脚地走近,感觉到温热的掌心小心翼翼地贴上自己的脸颊。
"对不起..."丁程鑫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我应该更早发现的..."
宋亚轩多想转身拥抱他,告诉他自己有多想念那个温暖的怀抱。但他不能。就在一小时前,他答应了马嘉祺的条件——成为他的"金丝雀",换取手术录像的销毁和母亲的抗癌药。
"我们分手吧。"宋亚轩没有转身,声音平静得可怕。
丁程鑫的手僵住了:"什么?"
"我说,我们结束了。"宋亚轩强迫自己继续说下去,"我累了,丁程鑫。我受不了这种躲躲藏藏的生活,受不了家人的反对和社会的眼光...我想过正常人的生活。"
沉默在病房里蔓延,沉重得几乎令人窒息。最终,丁程鑫缓缓收回手:"这不是你的真心话。"
"这就是我的真心话。"宋亚轩终于转过身,直视丁程鑫通红的双眼,"我从来没有爱过你,只是...一时迷惑。"
他看到丁程鑫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就像被风吹散的烛火。当病房门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时,宋亚轩才允许自己崩溃。他蜷缩成一团,无声地哭泣,心脏疼得像是被人生生撕裂。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雨。宋亚轩想起半年前,也是在这样的雨夜,丁程鑫在空无一人的医院天台第一次吻了他。那时他们都天真地以为,爱情可以战胜一切。
而现在,他成了马嘉祺笼中的金丝雀,而丁程鑫...他希望丁程鑫永远不要知道真相,永远恨他,然后忘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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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请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