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一周后，他们站在对角巷93号门前，一块写着“博金-博克：收购珍稀魔法物品”的褪色招牌在微风中吱呀作响。

倪克斯皱了皱眉：“你确定要在这里工作？”而汤姆露出那种让所有教授都信任他的微笑，“这里能接触到某些……特殊的收藏家。而且，”他捏了捏倪克斯的手，“你在魔法部的职位更重要。”

倪克斯被安排在魔法法律执行司，得益于她在N.E.W.T.s考试中全优的成绩和斯拉格霍恩教授的大力推荐。没人知道她真正的目的——渗透魔法部的核心，为将来铺路。

汤姆凝视着她几秒，转头推开博金-博克的门，铃铛发出清脆的响声。倪克斯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昏暗的店内，转身朝反方向的魔法部走去，鞋跟在大理石地面上敲出坚定的节奏。

秋天，博金-博克古董店的橱窗上凝结着蛛网般的雨痕。汤姆·里德尔站在后室的铅制保险柜前，手指悬在一本黑皮账簿上方。他的戒指——那枚镶嵌黑宝石的冈特传家宝——在昏暗的灯光下泛着不祥的光泽。

“史密斯家族，第47页。赫普兹巴·史密斯夫人，著名的……收藏家。”

汤姆的指尖划过羊皮纸上的烫金文字，在某个词条处突然停住。倪克斯从他肩后望去，看到一行小字：H.S.金杯，据称是赫尔加·赫奇帕奇遗物，价格不可估量。

“她还有萨拉查·斯莱特林的挂坠盒。”汤姆的声音异常轻柔，像丝绸包裹的刀锋。“足够了。”他合上账簿，嘴角勾起一个冰冷的弧度。转身时，他的瞳孔中闪过幽光。

他们共同离开博金-博克，“我打算明天去找她，去看看——珍贵的收藏。”他咧开嘴笑了，十分诡异的微笑，倪克斯立刻明白——不仅仅是看看，这一次是要易主，也算是物归原主。这不再是一次普通盗窃，而是一场仪式性的猎杀。

他们一直在寻找合适的机会和物品来进一步分裂灵魂，这一次寻找到的吊坠盒和金杯也即将成为魂器。

“你那边的进展如何？”倪克斯从怀中取出一卷羊皮纸，展示给汤姆：“傲罗办公室的巡逻路线和时间表罢了。”

他们一同走在街上，雨夜的巷子像被浸泡在墨水里。倪克斯的高跟鞋踩过水洼，街道上只有他们踩在雨水上的脚步声，倒影破碎又重组，如同他们即将实施的计划。

“赫奇帕奇的金杯……”她喃喃道，魔杖在掌心转出一个危险的弧度，“传说能无限增加放入其中的食物和酒水。”

汤姆的侧脸在街灯下如同大理石雕刻：“完美的魂器容器。而斯莱特林的挂坠盒……”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胸前的某个位置，那里本该有一个家族传承的饰物。

“我们去翻倒巷。需要些……特殊装备。”

三天后，一位穿着制服的女巫站在史密斯庄园的铁门外。她戴着龙皮手套的右手举起一枚青铜徽章：“文物鉴定司预约，关于《中世纪魔法器物保护法》的合规检查。”

当铁门缓缓打开时，没人注意到女巫虹膜边缘闪过的棕色——复方汤剂的效果正在逐渐消退，露出倪克斯原本的瞳色。

赫普兹巴·史密斯像发霉的蛋糕，十分臃肿，假发歪斜地顶在头上，缀满宝石的手指不停地摆弄着一条嗅嗅尾巴制成的项链。她尖声笑着，领倪克斯走向珍藏室，“郝琪！把茶点和我的蜂蜜酒拿来！”

名叫郝琪的家养小精灵瞪着网球大的眼睛出现，为他们倒上茶水，倪克斯的魔杖在桌布掩护下轻轻一点，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紫光没入郝琪的耳中。

“这位是我的助手，汤姆·里德尔，他同时还是博金-博克的店员。”倪克斯介绍道，此时门外走进一个黑发年轻人，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腼腆。

“哦！斯拉格霍恩提起过的那个天才！”史密斯夫人拍着手，眼睛在拥挤的肉里面变成一条缝盯着他，“你也对古董感兴趣吗？”

汤姆垂下睫毛，露出一个能让教授们心软的微笑："特别是与霍格沃茨创始人有关的文物，夫人。这算是……一种学术追求。”

史密斯夫人笑得更加厉害，“博金曾经还朝我要过这些宝贝呢，千万不要让他知道，如果那个奸商要是意识到自己究竟错过了什么，无论如何也不会让我安生的。现在，让我展示真正的珍宝……”史密斯夫人终于按捺不住炫耀的欲望，从怀中掏出一把金钥匙。郝琪立刻跪下来充当脚凳，让她能够到书架顶部的秘银保险箱。

金杯是由纯金打造的杯身上缠绕着精细的藤蔓纹路，杯底刻着赫尔加·赫奇帕奇的签名，在光源下若隐若现。而挂坠盒则是沉甸甸的黄绿色，蛇形的“S”镶嵌着绿宝石，打开后能听到极其微弱的嘶嘶声——只有蛇佬腔能听懂的古早咒语。

“无价之宝……”史密斯夫人陶醉地抚摸着它们，完全没注意到汤姆眼中翻涌的黑暗，以及倪克斯悄悄对郝琪施加的第二个夺魂咒。

茶会结束时，倪克斯将一点粉末撒入史密斯夫人的蜂蜜酒中——那是经过改良的生死水，会让人在甜美梦境中永远睡去。郝琪跪在门厅，眼神空洞地捧着一串钥匙——夺魂咒的效果完美无缺。

赫普兹巴·史密斯已经瘫在了波斯地毯上，脸上凝固着诡异的微笑，手指还保持着抚摸金杯的姿势。假发滑落到一旁，露出稀疏的白发。

“真不优雅。”倪克斯蹲下来，细心摆正她的假发，“即使是谋杀也该保持体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