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晨光熹微,薄雾如轻纱般笼罩着京城。延轩怀揣着账簿,骑着快马朝着沐府疾驰而去。一路上,街边的店铺刚刚开始卸下门板,小贩们的吆喝声渐渐响起,却丝毫不能分散他的注意力。他心中惦记着昨日与沐妮的约定,更想着或许能从她那里得到更多关于绸缎庄命案的线索。
终于抵达沐府,朱漆大门在晨光中泛着庄重的光泽。随着吱呀一声,大门缓缓开启,管家却告知:“我家小姐一早便去了城东米行,说是有要事处理。”延轩微微皱眉,来不及多作停留,立即调转马头,朝着城东奔去。
城东米行前,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延轩一眼便看到沐妮站在米行门口,身姿挺拔,神情严肃。她手中展开一张验米文书,正与米行掌柜激烈争执。“这批糙米掺杂沙石,分明是以次充好!”沐妮声音清亮,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按《关市令》,当罚没货物并杖责四十。”
她腰间的香囊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延轩目光一凝,认出那正是那日两人相撞时见过的物件,绣工精美,隐隐还能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香气。
米行掌柜脸色涨得通红,额头上青筋暴起,大声叫嚷道:“姑娘莫要血口喷人!我这米行向来诚信经营,怎会做出这等勾当!”说着,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算盘,恶狠狠地朝着沐妮砸去。千钧一发之际,延轩毫不犹豫地扑了过去,将沐妮护在身后。
只听“哗啦”一声,算盘碎裂,木屑纷飞。延轩嗅到沐妮发间淡雅的茉莉香,如此清新宜人,仿佛能驱散这紧张对峙带来的阴霾。他的心跳如擂鼓,几乎要震碎肋骨,倒不是因为方才的惊险,而是此刻与沐妮如此近距离的接触,让他心中泛起一阵异样的涟漪。
“多谢。”沐妮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感激。她从容地整理着被弄乱的鬓发,随后从袖中掏出半块带齿痕的糕点,眼神警惕,“方才在街角看到有人鬼鬼祟祟,形迹十分可疑,这是从他身上抢来的。”延轩凑近细看,发现糕点馅料里竟混着细小的银针,那银针的模样,与绸缎庄死者体内取出的凶器如出一辙。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与警惕,看来这背后的阴谋,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循着线索,两人追踪至城西破庙时,暮色四合,天边的最后一抹余晖也渐渐消散。破庙周围杂草丛生,断壁残垣间透着一股阴森的气息。庙里烛火摇曳,昏黄的光线透过破旧的窗棂洒出,隐隐约约能看到七个蒙面团匪围着一口大锅,他们的身形在烛光下显得格外诡异。
“不好!”沐妮惊呼一声,脸色瞬间变得苍白,“那是提炼砒霜的器具!”延轩心中一紧,砒霜乃是剧毒之物,若被这些匪徒大量提炼,不知会有多少无辜之人惨遭毒手。他下意识地将沐妮护在身后,低声说道:“你在这里等着,我去探探情况。”
沐妮却一把拉住他的衣袖,眼神坚定:“我们一起去,人多有个照应。”延轩拗不过她,只好点头同意。两人小心翼翼地靠近破庙,躲在一处断墙后观察着里面的动静。只听见一个沙哑的声音说道:“这批砒霜提炼好后,就按计划行事,到时候整个京城都要大乱!”其他匪徒纷纷应和,脸上露出阴险的笑容。
延轩和沐妮心中大惊,没想到这伙匪徒竟有如此大的阴谋。他们必须尽快将这个消息传递出去,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就在两人准备悄悄离开时,不小心踩到了一块碎石。“谁!”匪徒们警觉地大喝一声,纷纷拿起武器,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