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37 年上海,梅雨连绵不断。
沈清如站在霞飞路的旧书店里,檀木书架间浮动着潮湿的霉味。
她的目光掠过一本本蒙尘的古籍,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牡丹亭》烫金的书脊,总觉得最近的生活像浸在墨汁里,浑浊得看不清前路。
父亲公司突然陷入的财务危机、母亲遗物中那张被烧毁大半的船票,还有深夜里时不时响起的古怪电话,都让她惶惶不安。
就在这时,泛黄的书页间突然滑落一封未拆封的信。
牛皮纸信封上字迹娟秀,收件人写着 “沈小姐亲启”,邮戳日期竟是三年前。
沈清如的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三年前正是母亲突然失踪的年份。她猛地抬头,环顾四周,书店老板依旧趴在柜台上打盹,鼾声混着雨声在空荡荡的店内回荡,街上行人匆匆,无人注意到这异常的一幕。
拆开信封,泛黄的信纸上墨迹晕染
知夏“清如,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或许已不在人世。城南破庙的第三块砖下,藏着能颠覆一切的秘密……”
落款是 “知夏”,一个她从未听过的名字。
沈清如将信纸反复翻转,在背面发现用铅笔轻描的小楷。
知夏“千万小心姓周的。”
她的心猛地一沉,周明远那张总是带着虚伪笑容的脸浮现在脑海。
当晚,沈清如撑着油纸伞,穿过潮湿的弄堂。
路灯在雨幕中晕开昏黄的光晕,把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时而扭曲变形,仿佛有什么东西在暗处窥探。
城南的破庙断壁残垣,月光透过坍塌的屋顶洒在满地瓦砾上,野猫凄厉的叫声从角落传来,惊起她一身鸡皮疙瘩。她颤抖着扒开第三块砖,指尖触到冰凉的铁盒时,心跳几乎要冲出胸腔。
刚要打开,身后突然传来碎石滚动的声响。
周明远“沈小姐深夜造访,是在找什么?”
男人的声音低沉而阴冷,带着令人毛骨悚然的笑意。
沈清如猛地转身,手电筒的光晕里,站着西装革履的周明远。
他的领带歪斜,额角沁着汗珠,金丝眼镜后的眼睛闪着贪婪的光,哪还有平日在父亲面前卑躬屈膝的模样。
铁盒被周明远一把夺走,他粗暴地撬开盒盖,看到里面躺着一枚翡翠玉佩时,瞳孔骤缩。
玉佩通体碧绿,上面刻着 “沈” 字,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周明远“原来沈家的秘密,真在你母亲手里。”
周明远冷笑,声音里满是怨恨。
周明远“当年她带着玉佩消失,害我父亲丢了性命,这笔账,该清算了。”
沈清如后退几步,后背撞上石柱,疼得她倒抽一口冷气。
记忆突然翻涌,小时候她曾在父亲书房见过类似的玉佩,当时母亲神色慌张地将玉佩藏进抽屉。此刻,她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的话
沈母“遇到危险,就去霞飞路旧书店……”
庙外突然传来警笛声,尖锐的声音划破雨夜。
周明远咒骂一声,抓起玉佩逃窜,消失在浓重的雨幕中。
沈清如跌坐在地,浑身湿透,分不清是雨水还是泪水。她下意识摸向口袋,却摸到不知何时多出来的另一封信,上面写着。
知夏“明日正午,十六铺码头,带着铁盒来见我 —— 知夏”。
信纸边缘还画着一朵凋零的白兰花,与母亲梳妆盒里的旧照片上的胸针一模一样。
庙外的雨越下越大,沈清如握紧信纸,决定赴这场未知的约。
黑暗中,一双眼睛正透过破庙的窗棂注视着她,而十六铺码头,又藏着怎样的阴谋与真相在等待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