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尼黑的清晨带着松木的清香，璃纱坐在诊疗室里，看着医生用笔尖轻点她的核磁共振影像。德国顶尖运动医学专家的办公室出奇简朴，墙上只挂着一幅阿尔卑斯山照片和几份证书。
德国医生你的肩关节恢复得比预期好
医生推了推眼镜，英语带着浓重的德语口音，
德国医生但腕部神经...
他做了个微妙的手势，
德国医生就像被压碎的花园水管，我们可以修复，但永远无法完全复原
璃纱的右手无意识地攥紧了裙角。三个月来，这已经是第五次听到类似结论。但医生接下来的话让她猛地抬头：
德国医生不过，偶尔打打休闲网球还是可能的
窗外的鸟鸣突然变得清晰。璃纱感到一阵眩晕，仿佛长久潜泳后终于浮出水面。
迹部璃纱真的吗？
医生略显惊讶，随即微笑：
德国医生你的德语很好，是的，经过系统康复，你的左手可以应付轻度运动
他转向电脑调出一组数据，
德国医生当然，职业比赛那种强度的击球...
他摇摇头，
德国医生但生活不止有网球，不是吗？
璃纱望向窗外，十月的阳光穿过云层，在诊疗室地板上投下几何光斑。
迹部景吾璃纱？
景吾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她转头，看到哥哥倚在门框上，手里拿着两杯咖啡。他穿着深灰色高领毛衣，比在英国时看起来放松许多，只有微微蹙起的眉心泄露了他的担忧。
迹部璃纱医生说我可以偶尔打球
璃纱说，她真的听到这话的时候开心坏了。
景吾的咖啡杯停在半空。阳光映在他的泪痣上，闪烁如碎钻。下一秒，他将咖啡塞给路过的护士，大步走来一把抱住她。
迹部景吾本大爷就说那些英国医生都是庸医！
他的声音闷在璃纱的发间，带着她熟悉的玫瑰香水味。璃纱感到肩膀处传来细微的颤抖，才意识到骄傲的哥哥正在极力克制情绪。
回康复中心的路上，景吾难得地没有安排豪车，而是拉着璃纱坐上有轨电车。璃纱靠在窗边，看着异国的街道流转如电影胶片。
迹部景吾父亲来电话说学校的事
景吾突然开口，
迹部景吾你可以继续在英国完成学业，或者...
迹部璃纱我想回日本
璃纱打断他，目光仍停留在窗外一个打网球的少年身上，男孩笨拙的击球动作让她嘴角微扬。
迹部景吾想好去哪个学校了没？
迹部景吾冰帝？
迹部璃纱不要
电车"叮"的一声停在公园站。景吾的表情凝固了，显然这个回答完全出乎他的预料。
迹部景吾为什么？
他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
迹部景吾冰帝有最好的设施，本大爷可以—
迹部璃纱我都那么久没回日本了
迹部璃纱我要自己慢慢挑
迹部景吾好
迹部景吾轻轻摸了摸璃纱的脑袋。
迹部景吾我的小公主说什么就是什么
自从璃纱出事后，景吾更疼爱这个从小和自己一起长大的妹妹了。
当电车再次停下时，他突然拉起璃纱下车。前方是慕尼黑最大的城市公园，深秋的树木呈现出火焰般的色彩。
迹部景吾一周
景吾说，拽着妹妹向公园深处走去，
迹部景吾本大爷再陪你一周，然后你只能自己乖乖完成剩下的康复治疗了
迹部景吾哥哥得回日本了
迹部景吾你得自己照顾自己
迹部景吾可以嘛？
迹部璃纱当然可以
迹部璃纱哥哥放心吧
接下来的一周像梦境般不真实。景吾和学校请假一周，每天陪璃纱做复健，带她逛遍慕尼黑的小众美术馆，甚至找到一家日式茶馆。
第七天傍晚，他们在公园偶遇一片网球场。夕阳将场地染成金色，空无一人。景吾突然从背包里拿出两支球拍和几个训练球。
迹部璃纱医生说过度运动的话—
迹部景吾只是轻轻对打
景吾打断她，将一支拍子递过来，
迹部景吾用右手
迹部景吾你两个手都会打，虽然右手不如左手
迹部景吾但是打的一直也很好
璃纱笑出声，和哥哥打起了友谊赛，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回程的出租车上，她靠在哥哥肩上睡着了，右手还紧紧攥着那支球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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