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被送进凌霄宗的时候，只有七岁。
那个白胡子的老道长问我，想不想在山上修行。
“修行是什么？”我仰头看他，有些不解。
老道长捋了捋胡子，笑着说：“修行啊，就是可以学飞，可以长生。”
“飞？”我睁大了眼睛，使劲点了点头，“那就学吧。”
于是我住进了洗剑坪旁的小屋，成了个记名弟子。
一
我是一个不受重视的弟子。
这也没什么，反正洗剑坪的弟子都不受重视。
听说，宗主他老人家闭关了。
倒也不是什么大事，就是，单纯地不爱管事，以及单纯地不爱见人。
宗主从不指点弟子，宗主只爱在后山养灵兽。
但是宗主长得好看。
我有些喜欢宗主。
二
细细算来，我上山都已有九年整了。
七岁到十六岁，这么多个日日夜夜，可我只见到过宗主三次。
一次是入宗大典，一次是宗门会武，还有一次是洗剑坪，我远远地看见他在和几位长老说话。
他只是露出了一个冷峻的侧脸，我却觉得，好看得紧。
宗主性格清冷，除了不理俗务，其他地方都无可指摘。
要是他喜欢我就好了。
可他大概都不知道我的名字，更不会记起我。
有些苦恼呢。
该怎么样叫宗主知道我呢？
我摸了摸肚子，该去膳堂吃饭了。
吃饱喝足，再三思量，我觉得我要主动一些。
虽说洗剑坪弟子也不多，数来数去也就十来个，还没有一个被宗主单独召见过。
可万一宗主喜欢上了别的……
三
第二天我就去了后山。
后山很大，听说有禁制，寻常弟子进不去。
可我就是想去。
我记得宗主喜欢在后山养灵兽。
我沿着小路一直往里走，路边都是我不认识的灵草灵药，还有一些奇奇怪怪的石头。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片竹林。
竹林里有一个小院子，院子里传来咕噜咕噜的声音。
我扒着墙头往里看，看到了宗主。
他正蹲在一个大水缸前，拿着一把小勺子喂水缸里的东西。
水缸里的东西圆滚滚的，毛茸茸的，看不清是什么。
宗主穿了一身白色的长袍，头发用一根木簪随意挽着。
阳光透过竹叶照在他身上，像给他镀了一层光。
真好看啊。
我看得入神，脚下一滑，从墙头掉了下来。
“哎哟！”我摔了个屁股蹲。
宗主听到声音，转过头来看我。
他的眼睛很亮，像天上的星星。
我傻傻地看着他，忘了疼。
他皱了皱眉，走过来问：“你是谁？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的声音很好听，像山泉水流过石头。
“我……我是洗剑坪的弟子，叫阿圆。”我小声回答。
他好像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没听说过。”
我有些失落。
他蹲下身子，看着我的腿：“摔疼了吗？”
我摇了摇头：“不疼。”其实有点疼的。
他伸出手，轻轻地摸了摸我的腿，一股暖流传了过来，腿就不疼了。
“好了，以后不要乱跑。”他说。
我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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