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南官道的泥泞中,段瑶用绢帕包裹手指,轻轻挑起那块染血的红色布条。布料边缘整齐,明显是被利刃裁切,而非撕扯所致。
"有意思。"南摩邪蹲在他身旁,用树枝拨弄着地上刻意摆放的三枚铜钱
"血衣门当年标记是随手用鲜血涂抹,哪会如此工整,欺负我老人家不识字呢。"
段瑶将布条迎着阳光细看:"这血渍...是涂抹上去的,并非自然溅落。"他指向布料边缘,"针脚还在,像是从成衣上剪下的。"
南摩邪冷笑:"嘿,这模仿者倒是用心,殊不知,太过完美也是破绽。血衣门行事癫狂,标记都是随手而为,哪这么讲究。"
不远处,段念正蹲在一具尸体旁,突然惊呼:"南师傅!小公子,你看这人的手!"
南摩邪俯身查看,只见死者右手食指与中指指腹有厚茧,虎口处还有一道陈年疤痕。"用刀高手,至少十年以上火候。"
他眯起眼睛,"血衣门覆灭二十年,若真有漏网之鱼,也该是四五十岁的老江湖。可这人..."他掀开死者蒙面巾,"不超过三十岁。"
段瑶一惊,年轻高手、刻意模仿的标记、工整摆放的证物...这一切都指向一个结论——有人精心策划,要借血衣门之名兴风作浪
“嘿,傻小子,还不赶紧给你哥传信,你哥前两天出发,快马加鞭,这会估计已经快到了“南摩邪在段瑶脑袋上轻拍了一下
–御书房–
御书房内,烛火通明。楚渊将三枚造型奇特的飞镖一字排开,每枚尾部都刻有细微纹路。
"这种回形纹是军器监独有。"他指尖轻抚过那些几乎不可见的凹槽,"先帝在位时为防军械外流,命匠人在每件武器上刻此暗记。"
窗外雷声轰鸣,一道闪电照亮楚渊凝重的面容。他展开一卷竹简:"近三年军器监异常记录。靖王督办的西南驻军换防,每次都会'损耗'一批特殊兵器。"
"断魂弩、燕尾镖、锁喉针..."沈千帆念着名录,语气越来越凝重,"全是适合暗杀的小型武器。"
楚渊突然按住其中一条记录:"这个时间...正好是楚项举荐赵铭接管军器监的日子。"
沈千帆会意:"偷梁换柱。"他指向窗外西南方向,"那些所谓的劫匪用的不是仿制品,而是货真价实的军械。"
雨点开始敲打窗棂。楚渊望向雨幕中若隐若现的宫墙轮廓:"这是给朕准备好了一盘大棋。"
王城西郊的破庙里,一个佝偻身影正在整理行装。褪色的袈裟下隐约露出血色内衫,衣角绣着几乎褪尽的金线——那是血衣门长老才有的纹饰。
"十八年了..."老僧模样的男人喃喃自语,从佛像底座取出一把薄如蝉翼的短刀,"楚项小儿以为能驱使我血衣门如犬马。"
他忽然剧烈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二十年东躲西藏的日子早已耗尽他的健康,但仇恨却愈发炽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