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曜的私人办公室位于曜世集团大厦顶层，整面落地窗将黄浦江景尽收眼底。凌晨三点，他仍坐在电脑前，屏幕上显示着一份详尽的调查报告。
"季昀，三十岁，星辰科技创始人兼CEO。"祁曜轻声念出报告上的文字，手指划过屏幕，"季氏集团现任董事长季成峰的次子。"
照片上的季昀比实际年龄看起来更年轻，黑发略微凌乱，白衬衫的领口敞开，与金融峰会上那个一丝不苟的科技精英判若两人。祁曜的目光在"与家族决裂"几个字上停留许久。
"有意思。"他端起已经冷掉的咖啡，"季家的黑马宁愿自立门户也不愿继承家业。"
特助林默站在一旁补充："星辰科技成立仅五年，估值已超百亿。季昀持股72%，其余为员工持股和技术团队所有。值得注意的是，季家没有持有任何股份。"
祁曜挑眉："彻底决裂？"
"据说是理念不合。季昀主张技术开源和普惠金融，而季家......"
"而季家信奉垄断和暴利。"祁曜冷笑一声，手指轻敲桌面，"继续收购德林的计划，同时准备B方案——如果星辰科技真的拿下德林，我们该如何应对。"
林默点头离开后，祁曜走到窗前，夜色中的上海灯火璀璨。他脑海中浮现出金融峰会上季昀专注编程的侧脸，那种与周围浮华格格不入的纯粹感令他莫名烦躁。
"季昀......"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仿佛要从中咀嚼出什么秘密。
与此同时，星辰科技总部大楼的实验室依然灯火通明。
季昀摘下防蓝光眼镜，揉了揉酸胀的眼睛。屏幕上，收购德林科技的方案已经修改到第七版。他拿起手机，看到助理发来的消息：「曜世集团今早增持了德林2%的股份，现总持股达7%。」
"果然出手了。"季昀轻声自语。
"谁出手了？"星辰科技CTO许临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两杯咖啡。
"祁曜。"季昀接过咖啡，将手机屏幕转向许临，"他在阻挠我们收购德林。"
许临吹了声口哨："金融猎豹盯上你了。小心点，那家伙吃人不吐骨头。"
季昀啜了一口咖啡："你了解他？"
"华尔街回来的谁不知道祁曜？"许临拉过一把椅子坐下，"孤儿院出身，靠奖学金上常春藤，二十五岁就在次贷危机中做空赚了第一桶金。据说他能在三分钟内心算出一个企业的破产概率。"
季昀若有所思："所以他全靠自己打拼到现在的地位？"
"没错，而且手段狠辣。去年他收购韩国HS半导体时，硬是把创始人逼到心脏病发作住院。"许临压低声音，"而且我听说......他和季家有过节。"
季昀的手指在杯沿停顿："什么过节？"
"不清楚，但去年季氏想入股曜世被当众拒绝，祁曜放话说'永远不会与道德破产的企业合作'。"
季昀眉头微蹙。父亲季成峰确实有不少见不得光的商业手段，但祁曜如此公开敌视还是令人意外。
"总之，小心为上。"许临拍拍他的肩，"对了，你的算法预测真的和祁曜的相反？"
"嗯。"季昀调出一组数据图表，"我的模型显示科技板块即将迎来新一轮增长，特别是AI和新能源领域。这也是我必须拿下德林的原因——他们的固态电池技术是我们自动驾驶系统的关键。"
许临摇头："敢公开反驳祁曜的，你是第一个。"
季昀只是笑笑，重新戴上眼镜："让数据说话而已。"
他没有告诉许临的是，昨晚回来后，他调阅了祁曜过去五年的所有公开预测记录。惊人的是，祁曜的准确率高达92%，但每一次失误都出现在科技领域——尤其是那些颠覆性创新技术上。
祁曜相信数字，但不相信技术改变未来的可能性。而这正是季昀与之根本的分歧所在。
次日清晨，季昀刚走进公司大厅，前台就急匆匆跑来："季总，曜世集团的祁总在会议室等您，他说没有预约，但坚持要见。"
季昀脚步一顿："什么时候来的？"
"半小时前。他拒绝了咖啡，只要了杯水，一直在看我们的产品手册。"
季昀调整了一下领带，走向会议室。透过玻璃墙，他看到祁曜正襟危坐，黑色西装衬得他肩线凌厉如刀。桌上放着一杯清水，旁边是星辰科技的最新年报。
推门声让祁曜抬起头，两人目光在空中相遇。
"祁总，久等了。"季昀公式化地微笑。
祁曜站起身，握手时力道适中："冒昧造访，希望没有打扰季总的日程。"
近距离看，祁曜的眼睛比季昀想象的更为深邃，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锐利。他的皮肤比一般商务人士要苍白些，像是长期熬夜的结果。
"祁总亲自登门，想必有要事？"季昀在他对面坐下。
祁曜开门见山："我想谈谈德林科技的事。"
季昀不动声色："曜世也看上了德林的电池技术？"
"不。"祁曜从公文包取出一份文件推过来，"我提议合作而非竞争。"
季昀翻开文件，是一份详尽的合作方案。曜世愿意提供资金支持星辰收购德林，换取合资公司30%股份和董事会席位。
"为什么？"季昀合上文件，"曜世完全有能力单独竞购。"
祁曜双手交叉置于桌面："因为我认可季总的技术眼光。我的团队评估过，德林的技术与星辰的自动驾驶系统结合，价值会提升三倍以上。"
季昀注意到祁曜说这话时，右手食指轻轻敲击左手手背——一个几不可察的小动作，透露出他平静表面下的某种期待。
"祁总过誉了。"季昀将文件推回，"不过星辰更倾向于独立发展。"
祁曜并不意外："因为季家？"
季昀眼神一凛："这与季家无关。"
"当然有关。"祁曜的声音突然冷了几分，"季成峰不会允许儿子掌控可能威胁季氏能源帝国的技术。"
会议室空气瞬间凝固。季昀第一次看到祁曜眼中毫不掩饰的锋芒，那里面有一种近乎个人恩怨的情绪。
"祁总，"季昀缓慢地说，每个字都咬得极准，"星辰科技是我一手创立的，与季家没有任何关系。我父亲的意见不在我的考虑范围内。"
祁曜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有意思。看来传言不假，季家二少爷确实是个叛逆分子。"
"如果祁总来只是为了打听我的家事，那么——"
"我来是为了谈一笔双赢的交易。"祁曜打断他，语气恢复商业化的冷静，"我的条件可以调整。25%股份，观察员席位而非董事席位，外加曜世在亚洲十二个市场的渠道资源。"
这个让步出乎季昀意料。他重新审视眼前的男人，试图读懂那张完美商业面具下的真实意图。
"为什么是星辰？"季昀直截了当，"曜世有更多更大的合作对象。"
祁曜沉默片刻："因为我欣赏敢于挑战我的人。"他嘴角微扬，"五年来，你是第一个。"
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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