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蹲在道具间给茶叶蛋雕花时,陈志朋的怒吼震得房梁都在抖:“余宇涵你当自己成龙啊!”透过门缝,我看见他举着医院报告单砸在化妆台上,“左手骨裂还瞒着节目组,想毁了下半辈子吗!”
余宇涵低头转着护腕,露出我从未见过的执拗:“《踏雪行》的打戏动作是我设计的,换人就得重拍。”
“就为那个小助理策划的什么沉浸式剧场?”陈志朋突然扭头瞪向我的方向。我手一抖,雕成向日葵的茶叶蛋滚到吴镇宇脚边。
全场死寂。
吴镇宇捡起茶叶蛋端详半晌,突然咧嘴一笑:“明天加场雨中打戏,用这个当道具。”
深夜,我被按在监控室看分镜脚本。余宇涵的笔尖悬在“蝴蝶刀特写”上良久,突然说:“三年前舞台事故,这把刀本该插进我喉咙。”
暴雨拍窗声中,他第一次谈起退团事件。原来当年彩排时威亚突然失控,是陈志朋扑过来推开他,自己却被道具划伤脸,从此转做幕后。
“所以现在轮到我还债了。”他摩挲着左手绷带轻笑,窗外闪电照亮锁骨还未痊愈的擦伤。
突然,警报器尖锐响起。我们冲进道具库时,只见浸透鸡血的戏服被剪成碎片,墙上用口红写着:【骗子!你根本不配被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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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志朋把U盘拍在我面前时,我正在超话跟黑粉大战三百回合。
“三年前现场监控。”他指着暂停画面里调整威亚的身影,“看清楚,动手脚的是余宇涵亲哥。”
投影仪在露天影院投出残酷真相。原来当年余宇涵哥哥为阻止他当偶像,买通工作人员制造事故,却阴差阳错害了陈志朋。少年在警局做完笔录后,亲手撕了出道合同。
“他退团是为保他哥坐牢的事不上新闻。”陈志朋掏出皱巴巴的练习生合约,最后一页贴着泛黄的拍立得——十五岁的余宇涵抱着吉他,背后墙纸是手绘的向日葵。
我哭着跑回录制基地时,正撞见余宇涵在樱花树下埋时光胶囊。月光把他睫毛染成霜色,掌心躺着褪色的向日葵发卡。
“这是首演时从你头上掉下来的。”他笑得像个偷藏星星的孩子,“我总想着,等成为配得上粉丝的偶像再还你。”
我抢过铁盒塞进演唱会门票:“加上这个才叫时光胶囊!等最终舞台结束……”
他突然用沾着泥土的手指按住我嘴唇:“等那天,我有更重要的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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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演当天,弹幕炸成烟花海。
【卧槽!观众席怎么变成民国火车站了!】
【余宇涵穿长衫好绝!他在找谁啊?】
我躲在检票亭看实时数据,对讲机里传来他的呼吸声:“林策划,第七车厢的互动观众还没就位。”
“马上来!”我抓着公文包冲进月台,突然被拽进温暖的檀香怀抱。余宇涵贴着我的耳麦低语:“1937年的林小姐,你迟到了二十年。”
按照彩排流程,我该推开他念台词。可当他用缠着绷带的手捧起我的脸,所有剧本都碎成浮尘。
“别动。”他突然真的红了眼眶,“威亚钢索被人换了。”
场外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我们头顶的吊灯开始剧烈摇晃。余宇涵猛地将我扑进售票窗口,木屑纷飞中,我看见私生饭举着蝴蝶刀从观众席冲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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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热搜瘫痪了整整三天。
余宇涵徒手接刀#
特等功颁奖礼上,我对着镜头结结巴巴:“当、当时没想那么多……”
余宇涵突然抢过话筒:“她想得多着呢,连告白都准备了五年。”全网直播画面里,他举起贴着创可贴的手,无名指上缠着从我发间摘下的彩带。
三个月后的复出演唱会,升降台在《重生之门》前奏里缓缓升起。余宇涵对着第三排空座弯腰:“向日葵小姐,要不要检查下这次威亚的安全性?”
我在两万人的尖叫声中抱着工具箱跳上舞台,被他用镶满葵花的斗篷裹住。彩带雨落下时,我们藏在飘舞的绸缎里接吻,尝到后台加热过的茶叶蛋香。
“金牌经纪人还要兼职威亚师?”他蹭掉我鼻尖的亮片。
“不。”我咬开流心蛋黄派递过去,“是当偶像太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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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报纸头条:《顶流偶像退圈转行幕后,与素人女友成立特技工作室》,配图是我们在练功房打闹的照片。他手腕系着染血的向日葵发带,我正把雕成爱心的鸡蛋塞进他嘴里。
粉丝在超话哭成汪洋:【嫂子把他养得会笑了!】而陈志朋的评论被顶上首位:【弟妹,能把我们老团综的鸡蛋债还了吗?】
原来最盛大的偶像剧,从来不在荧幕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