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边伯渝终于躺下休息,却迎来了这几日来的第一个噩梦。
梦中,黑暗浓稠如墨,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吞噬了一切。一双双眼睛骤然浮现,大小不一,形状各异,密密麻麻地散布在她四周。那些眼睛死死盯住她,眨也不眨,随着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缓缓移动,将她的世界搅得天旋地转,仿佛要一点点撕裂她的理智。
压抑的氛围如潮水般涌来,几乎令她窒息。最终,她忍无可忍,声音颤抖却带着愤怒与绝望嘶吼出声:
边伯渝“你们到底是谁啊?”
边伯渝“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边伯渝“你们想让我变成什么样才满意!”
她的嘶吼并未换来怜悯,反而引来了刺耳的嘲笑声。一声接一声的讥讽在耳边炸开,像锋利的刀片划过神经。他们笑她的无力,笑她的疯魔,笑她的软弱,每一句都如重锤砸在胸口,让她几近崩溃。嘲笑与议论交织成无形的牢笼,将她牢牢困住,逼得她喘不过气来。
就在此时,一道温润的声音穿透了混乱:“边伯渝,快醒过来。”
那声音如同一只温暖的手,轻轻托起她摇摇欲坠的灵魂。随即,一股柔和的气息将她包裹,驱散了所有刺耳的杂音。她感觉自己被缓缓拉出泥沼,身上的紧绷感一点点消退。
费力地睁开双眼,泪水模糊了视线,眼前的人影朦胧不清。疲惫压得她连动弹的力气都没有,只觉得全身软绵绵的,脑袋昏沉沉的。在这份温暖中,她再次闭上眼,陷入了沉睡。
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窗帘洒进房间,边伯渝却因昨晚的噩梦折腾而发起高烧。门外传来女佣焦急的拍门声,“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可屋内毫无回应。无奈之下,女佣只能破门而入,这才发现躺在床上的边伯渝脸色酡红,呼吸急促,状态极差。
边伯渝“你为什么拦着我?”
边伯渝怒气冲冲地质问边伯贤。
本来边伯渝吃完药坚持要去学校,边母在女儿的坚持下最终也无可奈何,只是叮嘱她不舒服就请假。然而,当她在车上闭目养神时,边伯贤却趁机让司机改道开往医院。等她睁开眼,已然看见医院大门映入眼帘。
边伯贤静静地看着她发脾气,直到她因疲惫稍稍平复下来,才开口说道:
边伯贤“你这样去学校根本没有意义。”
边伯贤“还不如好好休息。”
边伯贤强硬地拉着她走进医院,她知道他的执拗,便不再挣扎,只是感到烦躁和身体的虚脱。
边伯渝“你怎么还不走?”
边伯渝烦躁地看向坐在床边看书的边伯贤,语气里满是不解。
边伯贤强制让她住院,甚至要求多扎一针葡萄糖。
边伯贤“输完再走。”
望着挂着的四瓶液体,她估算至少还要和边伯贤单独待上两个小时。她不想和他多聊,况且他看起来也没有闲聊的意思,于是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不知道是不是药物的作用,她越来越困,几次险些睡着又被自己惊醒。再次从瞌睡中醒来时,边伯贤正轻柔地拍着她的头。
边伯贤“睡吧,我在你身边。”
不知道为什么边伯贤在身边有种莫名的熟悉感,意识也越来越模糊,最终陷入沉睡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