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我点点头，擦干眼泪："对了，少东家说您可以一直住在这里，不用担心外面的房子。"

"这怎么行，我哪能长住在钱家。"

"那……您就过年再回去？"我有些不舍。

"嗯，过年再说吧。"

外公在钱家住了下来，每天我下工后，就陪他说话，或者给他绣东西。

他看着我绣的山水画，感慨道："太像你娘的手艺了。"

"娘说，这是林家祖传的绣法。"

"是啊，你外婆也会，只是没你娘绣得好。"外公眼中满是怀念，"你外婆去得早，你娘把这手艺都教给了你。"

"外公，您知道鲁大师吗？"

"鲁大师？"

"他说我们林家曾是宫中御用绣娘。"

外公点点头："是有这么个传说。不过我们这一支早就没落了，你外婆和你娘都只是普通绣娘。"

"可鲁大师说，我的'山水绣'是真传。"

"那就好，那就好。"外公欣慰地笑了，"林家的手艺，总算没失传。"

二十四

除夕那天，铺子里格外热闹。

掌柜准备了一桌丰盛的年夜饭，所有人都换上了新衣服。

少东家难得地没有待在书房，而是和大家一起吃饭。

他坐在上首，我和外公坐在他右手边，掌柜和鲁大师坐在左边，其他绣娘和伙计依次而坐。

少东家举杯："今年铺子生意兴隆，多亏各位辛苦了。来，敬大家一杯。"

众人起立回敬："敬少东家！"

酒过三巡，气氛热烈起来，大家开始互相敬酒，说些吉利话。

轮到我时，我有些紧张，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少东家却先开口了："柳总管今年为铺子立了大功，设计的新花样很受欢迎，还得了鲁大师的赏识。来，敬你一杯。"

我连忙站起来，双手接过酒杯："多谢少东家栽培。"

少东家看着我，眼神温和："不必谢我，是你自己的才能。"

外公在一旁笑呵呵地看着我们，眼中满是欣慰。

饭后，大家围坐在一起包饺子，说说笑笑，其乐融融。

少东家竟也加入其中，虽然他包的饺子歪歪扭扭的，但大家都夸他包得好。

我偷偷看他，发现他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看起来很放松。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这样的少东家，不再是那个冷淡寡言的掌柜，而是一个普通的年轻人。

"绣儿，你在看什么呢？饺子都包歪了。"外公小声提醒我。

我脸一红，连忙低头继续包饺子。

少东家似乎察觉到了我的目光，抬头看了我一眼，我连忙装作认真包饺子的样子。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感觉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笑意。

二十五

新年的前几天，铺子里放了假，大家都回家探亲去了。

只有我和外公，以及少东家和几个值班的伙计留在铺子里。

少东家给了我一笔丰厚的年终奖，我打算攒下来，将来给外公养老用。

外公却说："绣儿，钱是挣不的，你也该给自己添件新衣裳。"

"我有新衣裳啊，少东家年前就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