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换好衣服转过身，发现他还穿着那身西装，一动不动。
「你平时都穿什么睡觉？」我问。
「我不记得了。」
「我帮你找找。」
我走到衣柜前，拉开他那侧的抽屉，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几套真丝睡衣。我从没见他穿过，因为他从不在主卧过夜。
「给。」我递给他一套深蓝色的。
他接过去，犹豫地看着我。
「怎么了？」
「我一般在哪里换衣服？」
「在浴室啊，你洗澡就换好出来了。」我随口胡诌道。
他点点头，拿着睡衣进了浴室。
水声响起，我赶紧从床头柜里拿出结婚照，原本被他收在抽屉最深处的那张，放到床头显眼的位置。又从柜子里翻出一个情侣杯，放在他那边的床头。
这些都是我准备好的道具，为了这一天可能的到来。
程凌从浴室出来时，我正靠在床上看书，假装很自然的样子。
「这是我们的结婚照？」他拿起相框，认真地看着。
「嗯。」
照片上的我笑得灿烂，而他面无表情，只是公式化地搂着我的肩。
「我看起来不太高兴。」
「你那天胃不舒服。」我撒谎道，「其实你平时对我很好的。」
他将照片放回原处，小心翼翼地坐在床的另一侧，像是怕惊扰什么一样。
我假装看书，实际上眼睛一直瞟着他。他的睡衣扣子系得一丝不苟，头发因为刚洗过还有些湿润，整个人散发着沐浴露的香气。
「你平时睡哪一侧？」他问。
「左边，你睡右边。」
他点点头，躺了下来，保持着与我至少三十厘米的距离。
我放下书，关了床头灯，黑暗中只有窗外透进来的一点月光。
「晚安。」我故意说道。
身边的人明显僵了一下，沉默几秒后才开口：「晚安……小糖心。」
我差点笑出声来。这称呼从他嘴里说出来，听起来如此违和又可爱。
「你忘了什么？」我不依不饶。
「什么？」
「晚安吻。」
又是一阵沉默。我几乎能听到他的思想在激烈斗争。
最终，床垫微微下陷，他靠近我，在黑暗中小心地找到我的位置。我能感觉到他的呼吸拂过我的脸颊，然后是一个极轻的、几乎不能称之为吻的触碰，落在我的额头上。
「晚安，小糖心。」他又说了一遍，这次声音低沉了许多。
「晚安，程凌。」
我在黑暗中偷偷笑了。
你不记得的时间里，我想了太多办法接近你。
现在，游戏才刚刚开始。
第二天早晨，我醒来时，发现程凌已经不在床上了。
浴室里传来水声，是他在洗漱。我迅速起床，整理了一下自己，然后走到厨房，开始煮咖啡。
程凌出来时，我已经准备好了两杯咖啡。
「你喜欢喝美式，加一块方糖，不加奶。」我将杯子递给他。
他有些惊讶地接过，小心抿了一口，点点头：「味道不错。」
「你今天要去公司吗？」我问。
「医生建议我再休息几天。」
「那正好，我也休假在家，我们可以一起吃个早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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