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醒来后，他只觉得心口闷闷的，仿佛丢失了什么重要的东西。而每当他看到兰心，梦中的那种失落感就会变得更加清晰。

这天傍晚，阿宁收了摊，沿着河边往回走。秋风吹过，卷起地上的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他看到兰心和女儿坐在河堤上，女儿手里拿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逗弄着一只小小的蚱蜢。兰心则静静地望着远方，夕阳将她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

“兰心姑娘。”他轻声唤道。

兰心回过头，看到是他，微微有些讶异。

“阿宁。”她站起身，脸上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只是那笑容里依旧带着几分忧郁。

“天凉了，河边风大，别坐太久。”他有些拘谨地说道，手里捏着从铺子里带出来的几个烤红薯。

“谢谢你，阿宁。”兰心没有推辞，接过了红薯。小女孩也好奇地看着他，黑亮的眼睛里带着一丝胆怯。

“这是小…小姑娘？”他蹲下身，看着小女孩。

“她叫念安。”兰心介绍道。

“念安？”阿宁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心头再次涌起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他朝念安露出一个友善的笑容：“念安你好，我叫阿宁。”

念安躲在兰心身后，怯怯地探出头，小声地唤了一句：“阿宁哥哥。”

听到这声“阿宁哥哥”，他只觉得心都要化了。他从未想过，一个素昧平生的孩子，会用这样亲昵的语气唤他。

从那天起，阿宁和兰心母女的关系渐渐亲近起来。他不再只是远远地看着她们，会在收摊后去河边找她们，和念安一起玩儿。念安很喜欢他，总是黏在他身边，缠着他讲故事，或者让他给她扎小辫子。

和兰心相处的时间多了，他发现她并非表面看上去那么柔弱。她很有自己的想法，只是生活所迫，不得不四处漂泊。她很少提起自己的过去，只是偶尔会在不经意间流露出对故乡的思念，以及对未来的迷茫。

他想帮助她们，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杂货铺伙计，能提供的帮助微乎其微。但他会偷偷地给念安带些小零食，会在兰心去镇子另一头采买时主动提出帮她看孩子，会在她遇到困难时默默地伸出援手。

镇子里的流言蜚语渐渐多了起来，人们开始议论兰心母女的来历，议论阿宁对她们的特别关照。有人说兰心是个寡妇，有人说她是被男人抛弃了，甚至有人说她带着孩子来这里是为了攀附什么人。

阿宁听着这些流言，心里很不是滋味。他知道兰心母女不容易，她们只是想在这里安安静静地生活，却要遭受这些无端的揣测和议论。

一天，阿宁正在铺子里忙活，念安突然跑了过来，小脸上带着泪痕。

“阿宁哥哥…他们说…说我没有爹爹…”念安哭着扑进他怀里。

阿宁心疼地抱住念安，轻轻拍着她的背：“别哭，念安有娘亲，有阿宁哥哥，还有李爷爷，你不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