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峻霖在疯人院里度过了他的第一个夜晚。
他是被一阵刺耳的嘈杂声惊醒的,那声音尖锐而破碎,像是某种濒临崩溃的嘶吼。他皱了皱眉,慢慢坐起身来,耳边却忽然归于寂静,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映入眼帘的是张真源那张熟悉的温柔面孔。
张真源贺儿,早安。
贺峻霖早啊,张哥!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就像……嗯……有人在叫?
张真源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他缓缓垂下头,额前凌乱的黑发如帘幕般滑落,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的情绪。他的嘴唇微微颤动,吐出的声音轻得像风拂过水面般荡开的涟漪。
张真源贺儿,这是你的第一天,去到处看看吧,熟悉一下,或许……这是唯一一次机会呢……
贺峻霖弯了弯唇角,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撒娇的味道。
贺峻霖张哥,你也一起去嘛~
张真源抬手将额前的刘海撩到脑后,露出一张重新显得阳光的脸。他随意地扬了扬手腕,动作看似自然,却无法掩盖那青绿色手环的存在。
张真源(挑眉)你看,我去不了啊。
尽管动作干脆利落,但贺峻霖还是注意到套在他手腕上的那个青绿色手环。颜色诡异,光泽冰冷,像是某种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物体。
张真源这是院长精心研制的手环,里面好像嵌有一个用来记录信息的芯片,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你终究会知晓的。
贺峻冽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空荡荡的,只戴着一块手表,什么都没有。他心中隐隐觉得不安。
张真源你的手环,院长应该还没准备好。但你不用担心!应该就是今天的事了!
贺峻霖(其实我一点都不想要……)手环耽误你出病室吗?
张真源(双唇微抿,无所谓般)不是耽误,是出不去。
贺峻霖为什么?
张真源(眯了眯眼睛)你会知道的,贺儿。
贺峻霖嗯……那我出去了。
张真源(漫不经心)嗯,建议你先去67号病室,里面是我的竹马,他精神状态比较……稳定,比较……安全(咧嘴一笑)。
贺峻霖走出他和张真源的“宿舍”,回头又看了一眼门牌。
贺峻霖嗯……57号!要记住了,不然就回不了家了……
可是,67号病室到底在哪里呢?他站在走廊上犯愁时,一个推着担架车的护士迎面走来。担架车上盖着一张白布,隐约透出下面人体的轮廓。
贺峻霖小姐,请问你知道67号病室在哪边吗?
他露出和张真源一样温柔的微笑。
护士停下脚步,抬起头看向他,五官因某种不明的情绪而显得怪异而扭曲。
职工跟我来……
贺峻霖跟随护士的脚步前行,途中又听到了那种微弱的尖叫声,断断续续,若有若无。他侧耳倾听,似乎那声音正是从护士推着的担架车上传来的。
贺峻霖小姐,请等一下。
护士停下动作,松开了扶着担架的手。贺峻霖走上前,轻轻掀开了白布的一角。
白布下的女人满脸划痕,鲜血顺着伤口渗出来,染红了她的脸颊和病服。湿漉漉的头发贴在脸上,与血液混合成一片狼藉的模样。更令他注意到的是,她手腕上那只青绿色的手环,依旧紧紧箍在那里,丝毫没有松脱的迹象。那手环与这个奄奄一息的躯体格格不入,显得怪诞至极。她的嘴被一块沾满血迹的布堵住,连发出声音都变得艰难。
贺峻霖盯着她看了片刻,低声说道。
贺峻霖嘴被堵住了啊!怪不得声音小了很多呢!
说完,他伸手将白布重新拉好,抬头与护士小姐对视,嘴角勾起一个同样扭曲的微笑。
职工……贺先生,67号病室在您右手边,祝你好运……
贺峻霖点点头,继续向前走去。推开那扇未锁的门时,一股冷气夹杂着浓重的血腥味扑面而来,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屋内漆黑一片,只有一束月光透过窗子洒进来,照亮了一张画板的轮廓。画板上是一幅阴暗模糊的画作,让人看不真切。
贺峻霖你好?
无人回应。
贺峻霖迈步走进房间,发现病室的四壁贴满了油画,画风压抑阴沉,每一幅都充满了孤独和绝望的气息。他看得有些怔愣——这些画,不就是他刚到这里时,在那间病室里看到的作品吗?
他试探性地靠近坐在画板前的人影,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贺峻霖你好,我是57号的贺峻霖,你是?
对方始终沉默不语。贺峻霖又凑近了一些,目光落在画板上。画中是一条幽深的小径,两侧长满了枯萎的黑色蔷薇。那些花虽已失去生机,却仍倔强地挺立着,仿佛坚守着某种执念。它们在黑夜中显现出一种病态的坚韧,伴随着浓烈的不甘与欲望,即便温柔的月光洒下,也无法让它们平静下来。
贺峻霖这是……?
终于,那人开口了,声音低哑而沙哑。
严浩翔宋亚轩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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