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作为杂役，日常工作就是打扫阁内各处，偶尔为外来弟子引路。虽然地位低微，但好在清闲自在，还能偷偷看些典籍长见识。

今天的任务是打扫藏书阁，正当我小心翼翼擦拭古籍时，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响。

我放下抹布，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影藏在书架后。那人身材修长，一袭青衣，手捧一册古朴的线装书，正聚精会神地阅读。

是青鸾师姐，玄天阁三大首座弟子之一。传闻她修为通天，更有清泉仙子的美誉。

我不敢打扰，正欲退出，不料手肘碰到身旁书架，一本厚重的古籍轰然坠地。

"谁？"青鸾师姐警觉抬头。

"是小仙青烟。"我赶紧出声，低头认错，"打扫不慎，惊扰师姐了。"

青鸾看清是我，微微放松："原来是你。"

我疑惑地眨眨眼，她似乎认识我？

"听说琼玉师兄常去你那里？"青鸾师姐忽然说道，语气似有深意。

我浑身一凛，连忙摆手："师姐误会了，师尊只是……偶尔……"

"偶尔梦游？"她轻笑，"琼玉师兄从不梦游，他每一步都走得清醒而笃定。"

我心中忐忑："那为什么......"

青鸾师姐合上书册，缓缓道："你可知道，师兄已经三千多岁了，自踏入仙途以来，从未有过任何失态，更不会随意进入他人寝处。"

我愈发困惑："那师尊为何......"

"你真的不记得了吗？"青鸾师姐盯着我的眼睛，目光如水般清澈又深不见底。

"记得什么？"

青鸾师姐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摇摇头："或许你该去问问锁心池中的明月。"

话音未落，一阵清风拂过，她的身影已消失在书架之间。

锁心池？明月？这些与我有什么关系？

我满腹疑云地继续擦拭书架，直到日暮时分才收工返回自己的小屋。

路过主阁时，我遥遥看见师尊站在高台之上，白衣胜雪，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夕阳的余晖将他的侧影勾勒得格外清晰，那般遥远而不可触及。

我竟在这余晖中，恍惚看见他似乎转头望向我这边，目光穿透远距，直抵我心。

那一刻，我心头莫名一颤。

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记忆，正试图苏醒。

三

夜深人静，我辗转难眠。

青鸾师姐的话一直回响在耳边："锁心池中的明月。"

锁心池是玄天阁最神秘的禁地之一，传说中能照见前尘往事，解开心中迷结。可那里向来有禁制守护，非得到师尊允许，任何人都不能靠近。

正犹豫间，我听到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我屏住呼吸——来了。

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白色的身影无声无息地滑进房内。月光下，我看清了师尊的面容，仍是那般俊美无瑕，却少了清醒时的威严和淡漠，反而带着几分朦胧的迷茫。

他径直走到床前，毫不犹豫地躺下，仿佛这本就是他的床榻。

我悄悄起身，站在床边打量他。在睡梦中的师尊，面容放松，眉宇间少了几分凌厉，多了几分温和，看起来与平日判若两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