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春后,教室窗外的梧桐树抽了新芽,沅晓文的数学成绩也终于有了起色。月考放榜那天,她攥着试卷在走廊拐角撞见林乐,对方手里还攥着半袋橘子糖,看见分数的瞬间,眼睛亮得像揉了星光。“我就说我们能看见‘数学星空’吧!”林乐说着剥开一颗糖塞进她嘴里,指尖还沾着刚从画室带出来的颜料,在她手背上蹭出一小团橘色。
那天放学后,她们没直接回家,而是抱着“星光日记”去了学校后山的草坪。林乐把本子摊在膝盖上,翻到画着函数流星的那页,忽然指着空白处说:“我们该添点新东西了,比如春天的星空。”沅晓文趴在旁边,看着她用淡蓝色铅笔勾出北斗七星的轮廓,又在星星周围画了一圈小小的梧桐叶。“等夏天再来,我们就把这里涂成绿色,”林乐笔尖顿了顿,“还要写上,这是我们一起解开第三十道数学题的春天。”
日子像橘子糖的甜味一样慢慢漫开,转眼到了艺术节。林乐要参展的画,画的是去年冬天两人在槐树下的场景:雪地里的两个小人,手里的橘子糖泛着暖光,头顶是缀满星星的夜空。沅晓文帮她给画框缠了圈细麻绳,还在角落系了颗迷你橘子糖挂件——是用黏土捏的,刷了层亮晶晶的颜料。
开展那天,她们站在画前,听见旁边有人说“这画里的糖好像是甜的”。林乐偷偷碰了碰沅晓文的胳膊,眼睛弯成月牙:“下次我们画夏天的星空展,把你说的‘银河味的晚风’也画进去。”沅晓文点头时,忽然看见班主任走过来,手里拿着两张市里绘画比赛的报名表:“我看你们俩总一起画画,要不要试试?”
接下来的日子,画室成了她们除教室外最常待的地方。林乐负责勾勒星空的轮廓,沅晓文就帮她调颜色,把银河调成淡淡的紫蓝色,参宿四调成橘子糖的暖橘色。有时画到傍晚,夕阳透过窗户洒进来,落在画纸上,倒像是给星空添了层温柔的滤镜。
比赛前一天,林乐突然在画室里哭了。她盯着画纸上歪掉的猎户座腰带,声音带着哽咽:“我总画不好这三颗星星,万一比赛也这样怎么办?”沅晓文没说话,只是从包里掏出一颗橘子糖,剥开糖纸递到她嘴边,又翻开“星光日记”,指着去年冬天那页:“你看,去年你说雪枝像星星的骨架,现在你都能画出银河了。”她顿了顿,在空白处画了颗小小的橘子糖,“再难的星星,我们一起画,肯定能画好。”
比赛那天,她们一起把画搬到展厅。林乐站在画前,深吸一口气:“不管结果怎么样,我都很开心。”沅晓文攥着她的手,指尖传来橘子糖的甜香:“因为我们一起呀。”
半个月后,获奖名单下来了,她们的画得了二等奖。那天放学,两人又去了公交站台,林乐从帆布包里掏出新的“星光日记”,封面画着两颗橘子糖挂在星星上。“这次要写,我们一起拿到了星星一样的奖状,”她笑着翻开本子,“还要写,明年夏天,我们还要一起去看星空展,一起吃橘子糖。”
晚风吹过,带着梧桐树的清香,沅晓文看着林乐认真写字的侧脸,忽然觉得,青春里的星光从来不是孤单的。那些和橘子糖有关的日子,那些一起追逐星光的时光,就像日记本里的画一样,一笔一划,都写满了属于她们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