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把教室的玻璃窗染成暖橙色时,林乐忽然戳了戳沅晓文的胳膊,从书包里掏出一张折叠整齐的画纸。展开来是幅小画:两个扎着马尾的女孩站在美术室窗台前,手里举着橘子糖,头顶的天空一半是日出的金橘色,一半是缀着橘星的深蓝色,角落还写着“我们的星空版图”。
“下次美术课要画大幅的,挂在咱们座位后面的墙上。”林乐说着,把画纸贴在沅晓文的日记本里,彩铅的橘色痕迹蹭在纸页上,像不小心滴落的糖渍。沅晓文看着画里相视而笑的两个身影,忽然想起上周运动会,林乐为了给跑800米的她递水,差点摔在跑道边的梧桐树下,最后两人蹲在树荫里,分享了一颗快化了的橘子糖,糖水流在手心,黏糊糊的却甜得让人发笑。
周一的早读课,沅晓文刚把“星空版图”小画夹进课本,就看见林乐抱着一摞彩纸跑进来,帆布包上的橘子糖挂件又多了个小铃铛,晃起来叮当作响。“手工课要做星星挂饰,我带了橘色和淡黄色的纸,像糖纸的颜色。”林乐把一张裁好的橘色卡纸放在沅晓文桌上,指尖还沾着胶水的痕迹,“下了早读去器材室借剪刀,咱们一起做双层的,里面夹上碎糖纸,阳光照过来会发光。”
课间操后的十分钟,两人躲在教学楼后的器材室角落做挂饰。沅晓文剪星星轮廓时,不小心剪歪了一个角,林乐却笑着把歪掉的角剪成小月牙:“这样更特别,像被糖咬了一口的星星。”说着从口袋里掏出两颗橘子糖,剥开后把糖纸剪成碎片,小心翼翼贴在两层卡纸中间。阳光从器材室的小窗户漏进来,碎糖纸在纸上投下细碎的光斑,林乐忽然举起卡纸:“你看,像不像美术室日出时,落在画纸上的光?”
周三的手工课上,她们的星星挂饰被老师当成范例展示。看着讲台上挂着的橘色星星,沅晓文忽然发现林乐偷偷在挂饰背面写了字——“晓文的星星”。下课后林乐把挂饰递给她:“以后挂在书包上,这样你走哪儿都能带着咱们的橘色星光。”沅晓文接过挂饰时,触到林乐指尖的温度,忽然想起上次美术室捡彩铅时,林乐藏在糖纸里的那句话,心里像被橘子糖泡过一样甜。
十二月的第一天,学校下起了初雪。早读课刚结束,林乐就拉着沅晓文跑到教学楼前的梧桐树下。雪落在光秃秃的树枝上,林乐从帆布包里掏出一个保温袋,里面装着热乎的橘子味糖粥:“我妈妈教我做的,说下雪天喝着暖。”两人蹲在树下,共用一个勺子喝粥,粥里的橘子果肉裹着糖粒,咽下去时连带着心里都暖烘烘的。沅晓文忽然指着树枝上的雪:“你看那团雪,像不像咱们画里的橘色星星,被裹上了白糖霜?”林乐抬头看了看,笑着点头,鼻尖冻得通红。
午休时,她们在教室后面的墙上贴好了大幅的星空画。深蓝色的背景上,橘色星星围着梧桐叶,画的角落还画了两个女孩,手里举着橘子糖和热粥。林乐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一张新的糖纸,上面画着雪景:“这是‘初雪糖纸’,要放进收集册里。”沅晓文翻开糖纸收集册,看着一页页整齐贴着的糖纸——从春天的“约定糖纸”,到夏天的“日出糖纸”,再到秋天的“获奖糖纸”,现在又多了冬天的“初雪糖纸”,每一张都记着她们一起走过的日子。
放学前,沅晓文在“星光日记”里写下新的一页。她刚写完“今天和林乐一起喝了橘子糖粥,初雪天的橘色星光,比夏天的日出更暖”,就看见林乐在旁边画了颗裹着雪的橘子星星,星星下面写着:“以后每个季节,咱们都要收集新的星光和糖纸。”
夕阳透过窗户,把日记本染成暖橙色。沅晓文合上日记本时,书包上的星星挂饰晃了晃,碎糖纸在纸上投下的光斑,像落在字里行间的橘色星光。她忽然明白,林乐说的“星空版图”从来不是画在纸上的,而是藏在每一颗橘子糖里,每一次分享里,每一个和彼此一起走过的春夏秋冬里——那是只属于她们的,永远不会熄灭的青春星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