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久不见，程昱。"她优雅地走到我们桌前，眼神在我身上短暂停留，然后转向程昱，"听说你最近投资了那个AI医疗项目？真巧，我们银行也看中了这个领域。"
程昱明显有些尴尬，但很快恢复了镇定，将我介绍给她："这是沐沐，我的女朋友。沐沐，这是李雯，我的......"
"老朋友。"她微笑着补充，向我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小姑娘。"
那声"小姑娘"让我如坐针毡。
接下来的谈话中，他们讨论的话题我几乎插不上口——全球市场动态、某个国家的政策变化、几个我从未听说过的投资人名字。
李雯的每个问题都暗藏玄机，每个回答都透露着她的见识和经验。而程昱与她交谈时的神情，是我从未见过的专注和欣赏。
晚餐结束后，程昱的情绪明显低落。
"她是个很优秀的女人，"他突然说，"可惜我们理念不合。"
"哪方面不合？"我小心翼翼地问。
"她太独立了，"他叹了口气，"不愿意为了家庭放弃事业，总是把工作放在第一位。"
"那你呢？你希望你的伴侣是什么样的？"我追问。
"我希望她既能理解我的世界，又能照顾好家庭，"他看着远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事业心太强的女人，难以兼顾。"
这番话让我心里一沉。我突然意识到，在程昱眼中，我终究只是一个可以塑造的年轻女孩，而不是一个平等的伙伴。
那晚以后，我开始更加冷静地观察我们的关系。
当我在公司提出创新观点时，他会赞许地点头，但最终决策权永远在他手中；当我们参加社交活动时，我的角色永远是漂亮的陪伴而非独立的个体；当谈及未来时，他规划的是我如何"辅助"他的事业和生活，而非我自己的发展。
我开始明白，我为之奋斗的位置，可能并不是我真正想要的。
十五
期末考试前夕，我接到了一个意外的电话——来自林之远。
"我听说你和程昱在一起了，"他的声音平静而疏离，"希望你得到了你想要的。"
"之远......"我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不是来责备你的，"他继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要去美国念研究生了，可能不会再回来。临走前，我想见你一面。"
我犹豫了一下，最终答应了。
我们约在校园的咖啡馆，这是我们初次约会的地方。
林之远变了很多—眼神更加深沉，举止更加从容，像是在那段痛苦中获得了成长。
"在国外交换的半年让我看到了很多不同的可能性，"他说，"我申请了几所美国的名校，准备在金融科技方面深造。"
"恭喜你，"我真诚地说，"你一直都很优秀。"
他笑了笑："我曾经以为人生就是找一个爱的人，组建一个家庭，安安稳稳地过一生。后来我明白，每个人都有自己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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