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回到了我的出租屋。房间不大，但很干净。这是我来到这座城市后，一直住的地方。

我坐在书桌前，看着电脑屏幕上我的项目计划书。那些密密麻麻的文字，曾经承载着我的梦想和希望。

现在，它们看起来那么遥远，那么不真实。

我关掉了电脑，躺在床上。天花板一片漆黑，我的思绪却异常清醒。

我回想起过去的一切。想起母亲的叮嘱，想起赵明的温柔，想起周总的冷漠。

想起自己是如何一步一步走到今天。

我付出了代价。我失去了纯真，失去了信任，甚至失去了一部分善良。

但我后悔吗？

我问自己。

我不知道。

也许，这就是成长的代价。也许，这就是我选择的道路。

我躺在床上，很久很久没有睡着。

五

我的项目最终还是失败了。

资金断裂，团队解散，我欠了一屁股债。

我回到了最初的原点。甚至比原点更糟糕。

我没有告诉母亲我的失败。我只是说，项目还在进行中。

我不能让她失望。我不能让她看到，她寄予厚望的女儿，最终还是回到了她所厌恶的泥沼。

我开始找工作。不再挑剔，不再奢望。只要能赚钱，能还债，我就去做。

我曾经在周总面前侃侃而谈，现在却要在简历上小心翼翼地填写我的工作经历。

我曾经在高端会所里举杯畅饮，现在却要在拥挤的地铁里，忍受着他人的目光。

巨大的落差感，让我感到窒息。

我曾经以为，我拥有了进入那个世界的入场券。但我现在才明白，我只是在门口徘徊了一圈，就被无情地拒之门外。

我开始重新审视自己。我的野心，我的欲望，我的手段。

它们曾经是我向上攀爬的动力，现在却像一块块沉重的石头，压在我的心上。

我开始去图书馆，去听一些公开课。不再是为了结识人脉，而是为了学习。

我开始阅读那些我曾经不屑一顾的书籍。关于哲学，关于历史，关于人性的弱点。

我试图从书中找到答案，找到方向。

我不再像以前那样急功近利。我学会了放慢脚步，学会了倾听自己的内心。

我知道，我的人生还没有结束。我还有机会重新开始。

但我不知道，我还能不能回到过去那个纯真的自己。

我还能不能相信别人，还能不能被爱。

我在一家小公司找到了工作。做着最基础的业务。

我的同事们都很普通，没有光鲜亮丽的背景，没有一夜暴富的梦想。他们只是认真地工作，努力地生活。

我和他们一起吃饭，一起加班，一起抱怨生活的艰辛。

我发现，这种平凡的生活，并没有我想象中那么糟糕。

甚至，在某种程度上，让我感到一种踏实和安心。

我不再需要伪装，不再需要算计。我只需要做好我的工作，赚取我的薪水。

当然，我并没有全放弃我的野心。我依然渴望成功，渴望更好的生活。

但我不再像以前那样不择手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