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干什么？”我问。
“打扫卫生。”老人回答，“身为土地公，清理地界是本职工作。”
我看着他认真的样子，一时无言。他扫得很干净，连墙角里的蜘蛛网都清理掉了。
“大爷，您吃了没？”我问。
“没。”老人说，“我饿了。”
我给他下了碗面。他吃得很慢，但一口不剩。
“你这里的地气很弱。”老人一边吃一边说，“死气太重。”
我苦笑一声。我的生活确实死气沉沉。自从那件事发生后，我就再也提不起精神了。
“您打算一直住这儿吗？”我问。
“暂时。”老人说，“我需要在这里找回我的‘神性’。”
“怎么找？”
“帮人。”老人说，“以前我在天上，只需要维持地界稳定，接受香火。现在要亲力亲为，帮助那些需要帮助的人，重新感受人间的喜怒哀乐。”
他看着我，“比如你。”
我心里一沉。我不需要帮助。我已经习惯了这样，习惯了沉沦。
“我不需要。”我摇了摇头。
“你需要。”老人语气坚定，“你身上的死气，就是最好的证明。”
接下来的日子，老人就真的在我家住下了。他自称老吴，但我还是习惯叫他大爷。他每天除了打扫卫生，就是坐在阳台上，望着楼下的行人发呆。
“大爷，您认识他们吗？”我问他。
“认识。”老吴说，“这片地界上的人，我以前都看在眼里。谁家新添了丁，谁家老人去了，谁家又吵架了，我都清楚。”
“那您现在呢？”
“现在嘛……”老吴叹了口气，“得重新去感受。以前是看他们的‘气’，现在得听他们的‘声’，看他们的‘形’。”
他开始每天都会下楼去，在小区里溜达。有时会和遛弯的老人聊天，有时会逗弄一下小区的猫狗。他不再像刚来时那样茫然，眼神里多了一些东西，像是好奇，又像是怀念。
我依旧过着颓废的生活。白天睡觉，晚上对着电脑发呆，或者玩游戏。我的速写本已经被我丢在角落里，积满了灰尘。
老吴没有催我，也没有指责我。他只是默默地做着他的事情。有时，他会端着一杯水，坐在我旁边，静静地看着我。那种目光，让我感到一丝不自在，又有一丝温暖。
一天，我打开电脑，无意识地翻看以前的相册。一张照片映入眼帘，我的心猛地缩了一下。照片上，是我和一个女孩，我们笑得很开心，背景是大学的图书馆。
那是苏晴。我的大学同学，也是我曾经……最重要的人。
看到这张照片，那些尘封已久的记忆如同潮水般涌来。我们一起在图书馆自习，一起在食堂吃饭，一起在校园里散步。我们曾经有那么多美好的时光。
然而，一切都在大三那年戛然而止。因为一个误会，一个愚蠢的误会，我们闹翻了。我试图解释，她却不听。我倔强地没有再联系她，她也彻底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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