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休息一会儿，再赶路。"他说，"我已经派人去联系皇帝，说明真相。"

阿克赤警惕地看着白衡月："姐姐，他是谁？为什么要帮我们？"

我犹豫片刻，道："他是我丈夫。"

阿克赤震惊不已："丈夫？他不是大周将领吗？就是他灭了我们楼兰！"

白衡月垂首不语。我握住阿克赤的手："事情很复杂，弟弟，等安全了我再告诉你。"

三日后，我们到达了大周腹地的一座偏僻小城。白衡月带我们去了一处隐蔽的宅院。

"这里安全。"他说，"我们等皇帝的旨意。"

等待的日子里，我渐渐将所有经历告诉了阿克赤。听后，他沉默许久，最后问白衡月："你当真愿意帮我们？"

白衡月点头："我欠楼兰的，此生难以偿还。若能助你姐弟安全，也算是赎罪的开始。"

阿克赤意外地向他伸出手："那我相信你，姐夫。"

白衡月愕然片刻，随即握住他的手。

我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这段荒唐的姻缘，竟意外地成了我们最后的依靠。

一月后，皇帝的旨意终于到来——白家因通敌叛国，族长白远山与长子白衡辰被处死，家产充公。白衡月因功赎罪，封西域安抚使。更令人惊喜的是，皇帝应允，封阿克赤为楼兰安抚王，允许西域部分自治。

这一切，都是白衡月密折上请的。

消息传来那日，我独自一人走到院中，仰望满天星辰。

白衡月悄然来到我身后："想什么？"

我没有回头："在想，命运的转折如此奇妙。我本恨你入骨，如今却要与你共赴西域。"

他轻叹一声："是我欠你的，阿洛。若你心有芥蒂，我可请皇上收回成命。"

我终于转身，看着他的眼睛："白衡月，当日我喝下那碗断肠茶，你是不是真的不知情？"

他神色凝重："我若知情，必不会让你喝下。"

我点头："那就够了。"

白衡月掏出一个小盒子，递给我："这是给你的。"

打开一看，是一块玉佩，刻着楼兰文字——"永不分离"。

"我在西域时学过一些楼兰语。"他轻声说，"这是我找人刻的，不知写得对不对。"

我哽咽了："谢谢你，衡月。"

他轻轻将我拥入怀中："阿洛，让我用余生，偿还欠你的一切，好吗？"

我抬头，看着这个曾经的仇人，如今的依靠，点了点头："好。"

半月后，我们启程西行，身后是苍茫大周，前方是未知的西域。

我不知道前路如何，但我知道，无论未来多艰难，我都不再是孤身一人。

那碗断肠茶，曾是我命运的毒药，如今却成了我与白衡月纠缠一生的媒介。命运弄人，大概如此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