祭祀礼结束当晚后窗外雨声渐起,豆大的雨点砸在窗棂上,很快便连成一片瓢泼之势。
郑楚玉望着檐下如注的雨帘,指尖轻轻抚过肿胀的脚踝。
回忆起前世也是这样的雨天,大乔被魏劭安置在城外的马车上着了风寒,还被自己设计送了休书,这件事也成了魏劭心中的一根刺。
郑楚玉碧桃,我要去城外。
“小姐,这雨太大了...”碧桃抱着伞犹豫道,“您的脚伤...”
郑楚玉已经系好斗篷,取过油纸伞。
郑楚玉我必须得去一趟,那乔家女还在城外……若是传出去有损君侯颜面。
郑楚玉强忍脚踝传来的刺痛,扶着门框站起身。
“小姐...”碧桃急得快哭出来,“老夫人都说了让你明日再去接她,你干嘛非得今晚去啊?”
郑楚玉将油纸伞握得更紧了些,前世种种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郑楚玉去备暖炉、姜汤,再带一套干净的衣裳。
马车在泥泞中艰难前行,郑楚玉掀开车帘,雨水立刻打湿了她的衣袖。
远处官道旁,几辆马车孤零零地停着,车顶的油布已经被风雨掀开一角。
郑楚玉快些!
她催促道,声音里带着真切的焦急。
马车刚停稳,郑楚玉就提着裙摆跳了下去。
泥水瞬间浸透了她的绣鞋,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哆嗦。
“表小姐?”守车的侍卫大惊失色,“您怎么...”
郑楚玉乔家姐姐呢?
郑楚玉抹了把脸上的雨水,目光急切地搜寻着。
最华丽的那辆马车里,大乔正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见车帘被掀开,她警觉地抬头,却在看清来人时愣住了。
大乔你是……?
郑楚玉不由分说地将斗篷解下裹住她
郑楚玉我是楚玉,姐姐快随我上车。
转头对侍卫喝道
郑楚玉还愣着做什么?把女君的东西都搬到马车上,随我进城。
侍卫僵在原地,半晌才挤出一句话来:“我等奉君侯之命在此等候,未得君侯许可,实在不敢擅动。”
郑楚玉眸光一沉,雨水顺着她苍白的脸颊滑落,更添几分凌厉。
郑楚玉君侯若怪罪,自有我郑楚玉一力承担!
她声音不大,却掷地有声,惊得几个侍卫面面相觑。
郑楚玉趁机上前一步,指向马车里瑟瑟发抖的大乔说道。
郑楚玉你们睁大眼睛看清楚——这可是君侯明媒正娶的新妇!若因你们怠慢出了什么差池,我看你们有几个脑袋够砍的。
话刚说完,一阵狂风掀开车帘,露出大乔苍白如纸的面容。
她怀中紧紧搂着个包袱,里面隐约可见大红色嫁衣的一角。
侍卫们顿时慌了神,郑楚玉趁机厉声道
郑楚玉还不快帮忙!难道要等老夫人亲自来请吗?
“属下不敢!”领头的侍卫终于松口,“这就护送女君进城。”
郑楚玉转身扶住大乔的手臂,声音瞬间柔和下来
郑楚玉姐姐别怕,府里还在办祭祀礼……只能委屈你暂住别院。
大乔怔怔望着眼前这个素未谋面的姑娘,目光落在她污迹斑驳的裙角上。
大乔我住哪儿都没事,你的脚是受伤了么?
郑楚玉不碍事。
郑楚玉倒是姐姐别着了风寒才是。
郑楚玉勉强笑了笑,她边说边小心翼翼地将大乔扶上马车,自己却站在雨中指挥下人搬运箱笼。
直到确认大乔安稳坐好,才拖着伤腿爬上马车。
车帘放下的一瞬,郑楚玉终于支撑不住,整个人瘫软在座位上。
碧桃急忙扶住她:“小姐!”
郑楚玉没事,就……有些冷。
郑楚玉虚弱地摆摆手,大乔也连忙凑过来拥着她,连忙将暖炉塞进她手里。
大乔你这傻丫头,何必为了我……
大乔声音哽咽,郑楚玉闭目靠在车壁上,唇角却微微扬起。
她听见车外侍卫急促的马蹄声——想必是去给魏劭报信了。
其实大乔没什么坏心思,上一世也没从魏劭那儿得到多少宠爱,最后落得个郁郁而终吞金而亡的下场。
其实郑楚玉最该忌惮的对手叫苏娥皇,她与魏劭年少时曾有过感情,陪伴魏劭度过了父亲和兄长死亡的痛苦时光。
然而……苏娥皇野心勃勃,当魏家势弱时,她为求荣华富贵抛弃魏劭,嫁给了皇室贵胄。
丈夫死后,魏氏一族再度崛起,她又企图重归魏劭怀抱,设计害死了魏劭的祖母,嫁祸给魏劭的母亲,成功进入魏家,成为魏劭的宠妃。
魏劭称帝后,她甚至逼死大乔,被封为皇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