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

“请新人饮合卺酒——”

魏劭指尖擦过楚玉的手背，两人各执一瓢。

匏瓜苦涩的酒液入喉，楚玉却尝到了蜂蜜般的甜。

红线缠绕间，喜娘笑着收走酒瓢：“苦匏合卺，同甘共苦！”说完便识趣地退下。

刚刚人多楚玉还不至于太紧张，此刻独自面对魏劭一人，心都快从嗓子里蹦出来了。

房门轻掩，魏劭忽然单膝跪地，将两人衣角结在一处。

魏劭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楚玉垂眸盯着两人衣角打的同心结，听得魏劭轻咳一声。

魏劭饿不饿？

他从一旁的案几下取出个食盒，掀开是几样精致点心——荷花酥、茯苓糕，都是楚玉平日爱吃的。

最边上还摆着盏温热的杏仁茶。

郑楚玉（微怔）这是……你准备的？

魏劭你今日一定还未来得及好好用膳，先吃点儿点心垫垫肚子。

红烛摇曳，魏劭将杏仁茶往她手边推了推，茶面浮着的桂花打着旋儿。

红烛轻晃，映得魏劭眉目如画。

他素来凌厉的眸光此刻竟柔和得不像话，楚玉一时恍惚，仿佛回到了前世躲在姨母身后偷看时的他。

她低头抿了一口杏仁茶，温热的甜香在舌尖化开，却压不住胸腔里翻涌的情绪。

郑楚玉表哥还记得我喜欢喝这个？

魏劭（指尖拂过她唇边沾的桂花）你的事，我哪件不记得？

他语气平淡，却让楚玉心头一颤。

重活一世，这合卺酒竟真喝到了嘴里。

楚玉眼眶微热，怕被他瞧出异样，便低头去拿荷花酥，却不小心碰翻了食盒。

“哗啦——”

点心散落一地，她慌忙弯腰去捡，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

魏劭慌什么？

郑楚玉我……我只是…… 有些紧张。

话音刚落，魏劭忽然倾身逼近，将她困在床榻与他之间。

魏劭（低哑）楚玉，你今日一直心不在焉。

他的呼吸灼热，拂过她耳畔。

魏劭（指腹摩挲她腕间）是怕我？还是……后悔嫁了？

楚玉呼吸一滞。

她怎会后悔？

郑楚玉（摇头）我只是……觉得像做梦。

魏劭定定看了她片刻，忽然低笑一声，俯身在她唇上轻咬一口。

魏劭疼不疼？

郑楚玉（吃痛）表哥……疼。

魏劭那便不是梦。

话音未落，他已将她压进锦被之中，红帐垂落，烛影摇曳。

窗外忽有夜风掠过，吹得烛火猛地一晃。

楚玉下意识攥紧他的衣襟，却听他低声道

魏劭以后要叫夫君！

红帐内温度骤升，魏劭的吻带着杏仁茶的甜香落下。

魏劭放松……我又不会吃了你。

魏劭突然咬住她耳垂，手掌抚上她绷紧的脊背。

楚玉睫毛轻颤，视线里只剩他松散的衣襟下若隐若现的疤痕。

那是他征战沙场时留下的，楚玉的指尖不自觉抚上那道凸起，却被他一把扣住手腕按在枕上。

郑楚玉夫君...

她慌乱改口，看到他眼底腾起的暗火。

魏劭低笑，指尖挑开她腰间的鸳鸯结。

魏劭再叫一声。

红烛"噼啪"炸了个火花。

楚玉突然想起这盏龙凤烛是老夫人亲自选的，据说燃到天明才能保证夫妻白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