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劭你连带麦种之事都都思虑好了?
楚玉挽着他的手臂,指尖划过玄色锦袍上的银线菱纹。
郑楚玉俗话说‘旱备种,涝备船’,如今容郡最差的就是农作物来源,咱们带上些麦种总不会错的。
魏劭忽然握住她的肩,低头吻去她发间沾染的灯油味。
魏劭有你在,我倒是省心不少。
楚玉脸颊微热,正要推开他,却听远处大乔院中传来瓷器碎裂的声响,在寂静夜里格外刺耳。
两人皆是一怔,魏劭皱眉望向声源处。
魏劭她到底想干什么?
楚玉望着那片漆黑的院落,轻声道
郑楚玉由她去吧,我明日再同她好好说说。
魏劭眯起眼,楚玉却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袖。
郑楚玉时候不早了,先回房吧。
回到房间,魏劭就从身后环住她,下巴抵在她发顶。
魏劭不是说要歇息,怎么又开始翻书简?
楚玉被他箍得动弹不得,脸颊贴着他温热的胸膛,耳尖泛起薄红。
郑楚玉你身上还带着寒气,先去换身干爽衣裳。
话音未落,魏劭却突然收紧双臂,将她整个人转过来抵在屏风上,烛火将两人交叠的影子投在素绢上,随着呼吸微微晃动。
魏劭楚玉...
他的声音低哑,指尖挑开她额前的碎发。
魏劭你总把心思分一半给后院,就不怕冷落了夫君?
说话间,带着薄茧的手指划过她泛红的耳垂,惹得她轻颤。
楚玉仰头望着他眼底跳动的烛火,忽然想起白日里老夫人说的"治水如治家"。
她抬手抚上他紧绷的下颌,指尖擦过胡茬时带着细微的痒意。
郑楚玉你我成婚以来除了白日分开过,晚上都是同榻而眠哪里冷落你了?
魏劭闻言低笑,温热的呼吸扑在她发顶。
魏劭只是同榻而眠可不够,祖母不是一直想要抱曾孙么。
话音未落,他已打横将人抱起,靴底踏过青砖的声响惊得梁上燕雀扑棱了两下翅膀。
楚玉慌忙搂住他脖颈
郑楚玉先放我下来!我书简还没收拾……
魏劭明日再收拾。
魏劭一脚踢开内室雕花木门,檐下灯笼的光斜斜切进来,照亮他眼底翻涌的暗潮。
转眼间寿宴之事已接近尾声,原本定下的大乔抚箜篌楚玉跳舞之事也因库房钥匙一事搁置。
大乔近日虽没什么出格的举动,但心中总是对魏府对楚玉有了嫌隙。
寿宴前两日,楚玉在库房清点最后一批需要用到的物品,忽见大乔的贴身侍女菱歌匆匆跑来,说是大乔突发高热,卧床不起。
她望着案上尚未核对完的账册,思虑片刻后终是放下算盘。
郑楚玉叫上侍医备些退烧的汤药,随我去女君院中。
大乔院中的纱帐低垂,药味混着沉香在屋内弥漫。
大乔倚在床头,鬓发散乱,见楚玉进来,别过脸去。
大乔妹妹府中事物繁忙,何必来看我这无用之人?
楚玉也不与她计较,还伸手探她额头。
郑楚玉烫得厉害。
见大乔要躲,索性握住她手腕。
郑楚玉姐姐若是恼我,等病好了再发作不迟。但此刻若不肯喝药,又怎么在祖母寿宴上大放异彩?
大乔眼眶突然泛红,声音发颤
大乔楚玉,你明明什么都知道……
郑楚玉我明白。
楚玉替她掖好被角
郑楚玉乔魏两家联姻本就带着目的,但姐姐可知,老夫人收回钥匙那日,也说过‘莫要让乔家女儿寒了心’?
她取出帕子,轻轻拭去大乔额角的冷汗。
郑楚玉寿宴上,原本就定好要与姐姐合作一回,如今姐姐病倒,这出好戏,倒成了遗憾。
大乔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又很快黯淡。
大乔罢了,我这副模样,哪还能登台献艺。
大乔妹妹自己出彩便是。
郑楚玉若缺了姐姐,这戏便不圆满了。
楚玉示意碧桃将她刚从库房带过来的东西拿出来,那是前些日子定做的一套新衣,用了大乔比较中意的淡青色,很是清丽秀雅。
郑楚玉这是特意为姐姐准备的。
楚玉轻轻展开衣料,裙裾上绣着并蒂莲纹,针脚细密,在烛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郑楚玉原本想着寿宴那日,姐姐身着此衣抚琴,我伴舞一曲,定能惊艳众人。
她的目光温柔,带着几分期许。
郑楚玉姐姐的箜篌技艺,在乔家时就声名远扬,魏府上下都盼着能一饱耳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