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维吹了声口哨，但很快收敛，嘀咕道：“嘿，这下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了……老天保佑。”
戈登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眼神复杂到了极点。
有惊艳，但更多的是担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
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生硬地将那个特制的手拿包递给她：“检查一下，报警按钮在这里，保持通讯畅通。”
“我会的。”潘西接过包，她的目光与戈登短暂交汇，试图传递一丝安抚，但戈登迅速避开了。
晚上九点三十分，一辆不起眼的黑色轿车停在离遗忘夜总会两个街区的地方。
哈维坐在驾驶座上，嚼着口香糖。
戈登和另一组便衣警员在更远处的厢式货车里，监听设备已经开启。
潘西深吸一口气，对耳机里说：“声音清晰吗？”
“清晰。”戈登的声音传来，紧绷得像一根弦，“一切小心。”
“好。”
潘西打开车门，高跟鞋踩在潮湿的路面上，她挺直脊背，像真正奔赴一场盛宴的名媛，一步步走向那座霓虹灯招牌闪烁着“Forgotten”、仿佛能吞噬一切光明的建筑。
遗忘夜总会的门口站着两个身材魁梧、眼神凶悍的守卫。
他们审视着每一个进入的客人。
潘西的心跳略微加速，但脸上保持着淡漠而略带好奇的表情。
她递上一张伪造的ID，守卫粗鲁地检查了一下，又上下打量了她一番，特别是她那张漂亮又陌生的脸蛋，最终挥挥手放行。
夜总会内震耳欲聋的音乐、混杂着昂贵香水、雪茄烟和酒精的气味瞬间将她包围。
舞池里人影晃动，灯光暧昧，卡座里的人们低声交谈，眼神飘忽。
这里是一个与GCPD截然不同的世界，充满了欲望、堕落和危险的气息。
潘西走到酒吧前，点了一杯低酒精度的鸡尾酒，选择了一个能观察整个大厅，尤其是入口和VIP区域的位置坐下。
她的目光像最精密的雷达，快速扫过全场。
“我进来了。”她压低声音，对着麦克风说道。
“保持观察。”戈登的声音传来，背景是车辆引擎的微弱噪音。
潘西轻轻晃动着酒杯，看似在享受音乐，实则大脑飞速运转。
VIP区有保镖守卫，几个看起来像头目的人坐在里面。“看到VIP区，有目标但无法辨认具体身份。”
她的目光落在酒吧台后面酒保身后的一排柜子上，上面似乎有编号。
是储物柜？还是……桌号标识？
酒保身后的柜子有编号，从1到20。”她汇报。
那21-9呢？是包间号？还是别的什么？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潘西又点了一杯酒，维持着客人的形象。
她注意到有几个男人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但她都巧妙地用冷淡回避了。
就在这时，夜总会的侧门打开，一阵骚动传来。
不是黑帮大佬前呼后拥的排场，而是一种……更加混乱、疯狂的氛围。
一个身影走了进来。
他看起来很年轻，甚至有些瘦削，穿着一件颜色鲜艳、略显不合身的复古西装，头发是凌乱的胡萝卜色。
但他的姿态是一种玩世不恭的、仿佛整个世界都是他私人舞台的傲慢，瞬间吸引了潘西的注意。
最令人不安的是他的脸，苍白的皮肤，嘴角咧开到一个不自然的弧度，仿佛永远定格在一个疯狂的笑容上。
是杰罗姆·瓦勒斯卡，潘西在卷宗上看过这个年轻的疯子和他制造的混乱是重要的一页。
他不是法尔科内那种传统的黑帮教父，他是一个纯粹的混乱使者。
“我看到了杰罗姆·瓦勒斯卡。”潘西立刻对着麦克风低语，声音虽然平稳但戈登和哈维一定能听出她语气中的紧绷。
耳机里传来戈登倒吸一口冷气的声音，紧接着是哈维的咒骂：“*！怎么是这个疯崽子？！潘西加倍小心，这家伙是个神经病，完全不按常理出牌！”
杰罗姆没有去VIP区，而是像回到自己家一样，跳上了舞台，抢过驻唱歌手的话筒。
音乐戛然而止，全场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
“晚上好，哥谭的渣滓们！”杰罗姆的声音通过话筒放大，带着一种戏剧化的颤音和令人毛骨悚然的欢快，“看来今晚的派对缺少了点……幽默感？”
他发出一连串高亢、刺耳、完全不像人类的笑声，这笑声仿佛有传染性，让一些追随者也跟着笑了起来。
潘西紧紧盯着他，杰罗姆的出现，让“21-9”这个线索蒙上了一层更加诡异和不祥的色彩。
杰罗姆在舞台上踱步，像马戏团经理一样挥舞着手臂：“我知道……我知道，你们都在期待常规节目，肮脏的交易、无聊的谋杀……但今晚……今晚我们玩点新花样！”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最终，似乎无意地，在潘西的方向停顿了那么几秒。
那眼神里没有欲望，只有一种看到新奇玩具般的探究和疯狂。
潘西感到一股寒意从脊椎升起，她被注意到了。
“我们来玩个游戏吧！”杰罗姆宣布，“一个寻找真相的游戏，线索就藏在……最明显的地方！”
他突然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正是一个和证物袋里一模一样的“遗忘夜总会”火柴盒，他像变魔术一样把它弹向空中然后接住。
“有人告诉我，这里藏着一个小秘密……一个关于‘21-9’的秘密。”杰罗姆大声说着，咧开嘴笑得更大了，“谁能告诉我‘21-9’是什么意思？或者……谁能把它带来给我？会有奖励哦，一个……大大的惊喜！”
全场哗然，人们交头接耳，既兴奋又恐惧。
潘西的脑子飞快运转。
杰罗姆在公开寻找“21-9”？这说明要么他和留下火柴盒的枪手不是一伙的，要么这就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目的是引出对“21-9”感兴趣的人，比如她……或者戈登。
“他公开提到了21-9，”潘西迅速汇报，“像是在悬赏，也可能是个圈套。”
“撤退潘西，现在就撤！”戈登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情况失控了，杰罗姆的目标可能就是你！”
但就在潘西准备起身的时候，杰罗姆的目光再次锁定她，并拿着话筒，径直跳下舞台朝着吧台走来。
人群自动分开一条路，既敬畏又恐惧。
他停在了潘西面前，那股混合着廉价古龙水、硝烟和疯狂的气息扑面而来。
“嘿，美人儿。”杰罗姆歪着头，用夸张的口吻说，他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墨水，“新面孔？我喜欢新面孔。你看起来……很清醒，在这地方显得格格不入。”
他凑近一些，声音压低，但依旧通过话筒传遍了夜总会：“你也在找21-9吗？我感觉到了，你身上有那种……好奇的味道。”
潘西强迫自己保持冷静，甚至扯出一个社交性的微笑：“我只是来喝杯酒，你说的游戏……我不明白。”
“不明白？”杰罗姆咯咯笑起来，“但你的眼睛在说话，它们说‘我知道些什么’。告诉我嘛，我们可以一起玩，会很有趣的！”他的语气像个撒娇的孩子，但眼神却像毒蛇。
潘西知道不能激怒他：“或许你认错人了。”她试图周旋。
突然，杰罗姆猛地伸手，似乎想碰她的脸，但目标却是她放在吧台上的那个特制手拿包。
潘西反应极快，一把按住包。
杰罗姆的手停在空中，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变得冰冷而危险。
“戒备心很强啊……小姐。”他慢慢缩回手，又突然爆发出大笑，“哈哈哈哈哈，有意思……太有意思了，我越来越喜欢你了。”
他后退一步，对着全场宣布：“游戏升级，这位神秘的小姐……她就是我的新线索，谁能帮我请动她，和我好好聊聊天，奖励翻倍！”
话音刚落，几个眼神凶恶的男人立刻不怀好意地朝潘西围了过来。
“潘西，情况危急我们准备强攻。”戈登的声音在耳机里急促地响起，背景是车辆引擎的轰鸣和拉枪栓的声音。
潘西知道等待救援已经来不及了。
她深吸一口气，在第一个打手伸手抓向她肩膀的瞬间，猛地将杯中剩余的酒泼向对方的脸，同时抓起沉重的金属吧凳，狠狠砸向另一个人的膝盖。
场面瞬间大乱，尖叫声、咒骂声、玻璃破碎声响起。
潘西利用混乱，像一尾灵活的鱼，迅速朝着记忆中的后门方向冲去。
杰罗姆站在混乱的中心，看着潘西矫健的身手和毫不拖泥带水的反击，非但没有生气，反而兴奋地拍手大笑，仿佛在欣赏一场精彩的表演：“对，就是这样……奔跑吧小猎物，让游戏更刺激一点。”
潘西冲破两个试图阻拦的守卫，一脚踹开后门，冲进了夜总会后巷。
“哈维！后巷！”她对着麦克风喊道。
“收到！一分钟！”哈维的声音传来。
但后巷并非安全之地，已经有听到动静的守卫从后面包抄过来。
潘西背靠墙壁，摆出防御姿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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