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西动作利落地穿上衣服，抓起钱包和钥匙。
“等着，别又把眉头皱起来，我很快回来。”她回头冲戈登扔下一句话，语气轻松自然，仿佛他们早已如此相处多年。
戈登看着她消失在门后的背影，听着她轻快的脚步声走下楼梯，一时间竟有些恍惚。
他揉了揉脸，嘴角不受控制地上扬。
他起身，开始整理他那张很久没睡过的床。
十几分钟后，潘西回来了，手里拎着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纸袋和两杯热气腾腾的咖啡。
她将一杯黑咖啡和一份简单的三明治递给戈登，自己则拿起一个淋满糖浆的甜甜圈，满足地咬了一大口。
“楼下那家店的甜甜圈，意外地不错。”她舔了舔嘴角的糖浆，评价道。
戈登接过咖啡喝了一口，熟悉的苦涩让他精神一振。
他看着潘西毫无负担享受甜食的样子，心里最后那点纠结也被他丢到九霄云外了。
两人快速解决了早餐，气氛不再尴尬，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默契的平静。
戈登穿上西装外套，系好领带，连头发都梳理得一丝不苟。
潘西也重新束好头发，换上一身干练的职业装。
“走吧，顾问。”戈登拿起车钥匙，看向她，“希望你度过美好的一天。”
潘西微微一笑，拿起自己的包：“你也一样。”
当他们一前一后走进GCPD重案组区域时，敏锐的哈维·布洛克几乎立刻就嗅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他正端着咖啡像往常一样瘫在自己的椅子上，但那双看似惺忪的眼睛却像探照灯一样在戈登和潘西身上扫来扫去。
戈登努力维持着平时的严肃表情，径直走向自己的办公桌。
潘西则神色自若地跟在他身后，对周围投来的目光报以微笑的回应。
哈维放下咖啡杯，晃晃悠悠地蹭到戈登桌边，身体倚在隔板上，脸上挂着那种“我什么都知道了”的坏笑。
“早上好啊，詹姆斯……”他拖长了语调，眼神暧昧地在戈登和正在不远处整理桌面的潘西之间来回扫视，“看起来……昨晚休息得不错，容光焕发啊伙计。”
戈登没看哈维，只是拿起一份文件假装翻阅，语气生硬地试图转移话题：“码头区案子和枪击案的并案报告你写完了吗？艾森下午就要。”
“别转移话题，老兄。”哈维凑得更近，声音压得更低，带着浓浓的戏谑，“瞧瞧你，领带打得比平时还直，衬衫熨得能反光，连胡子刮得都格外用心……再看看那位。”
他朝潘西的方向努努嘴：“精神饱满眼神带光……你俩这状态，可不像是在公寓里冷战了一夜，倒像是……”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戈登逐渐泛红的耳根，然后才慢悠悠地说：“……一起去度了个蜜月？”
戈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瞪了哈维一眼，低吼道：“哈维，闭上你的嘴，专心工作！”
但他的威胁毫无力度，反而更像是一种默认。
哈维得意地嘿嘿笑了起来，拿起咖啡杯喝了一大口，然后满足地咂咂嘴：“我就知道……我早就看出来了，从她来到哥谭镇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你这老房子要着火！怎么样？哥谭的夜晚是不是特别适合……嗯……增进感情？”
这时潘西走了过来，她径直走向戈登的办公桌，完全无视了周围投来的各种目光。
“戈登”她专业且冷静，但眼神在与戈登交汇时闪过一丝只有他能读懂的情绪，“我需要调阅昨晚码头区枪击案的弹道报告。”
哈维夸张地清了清嗓子：“早上好，潘西小姐……睡得好吗？”
潘西转向哈维，露出一个无懈可击的微笑：“非常好布洛克，你的关心真令人感动。”
“我就是这么个热心肠的人。”哈维冲戈登挤挤眼，“那么，我不打扰二位......讨论工作了。”
等哈维走远，潘西才微微倾身，用只有戈登能听见的声音说：“他知道了？”
戈登叹了口气：“哈维像哥谭的老鼠，总能嗅出点什么。”
不错，”潘西挑眉，“这意味着我们不用假装了。”
我们也没必要公告天下。”戈登低声道，耳根微微发红。
潘西轻笑一声，手指若无其事地划过他桌上的文件：“放轻松点儿，詹姆斯。在哥谭，一段办公室恋情应该是最不值一提的八卦了。”
“这不是普通的办公室恋情，这是......”戈登顿了顿，寻找合适的词。
“这是戈登探员和他美丽危险的顾问之间的专业合作？”潘西替他说完，眼里闪着狡黠的光。
戈登终于忍不住笑了，几个偶然瞥见的警员惊讶地多看了两眼。
“去工作吧，潘西。”他说，声音里的温柔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
潘西回以微笑，转身离开时步伐轻快。
戈登注视着她的背影，直到哈维的声音再次在耳边响起：“看在老天的份上，詹姆斯……收收你那表情。再这样下去，全警局都要知道你把你的顾问弄到床上去了。”
戈登感到一阵头疼，他决定不再理会哈维的调侃，将注意力强行拉回案卷上。
“法尔科内赌场那边的线人有什么新消息吗？关于那枚筹码。”
哈维见好就收，但也知道这话题够他乐呵好几天了。
他耸耸肩，恢复了点工作状态：“暂时没有，老狐狸藏得很深。不过我倒觉得，我们现在有了个新优势。”
他意有所指地瞥了一眼潘西：“内部团结、士气高昂，办案效率肯定蹭蹭往上涨，对吧詹姆斯？”
潘西又走了过来，将一份整理好的线索摘要放在戈登桌上，恰好听到了哈维的最后一句。
她脸上带着一丝了然的笑意，看向戈登，语气轻松地接话：“希望如此，布洛克探员。毕竟，我们都希望尽快抓住那些在犯罪巷开枪的混蛋，不是吗？”
她的坦然反而让哈维愣了一下，随即他笑得更大声了，用力拍了拍戈登的肩膀：“听见没詹姆斯？我们……说得太好了，我喜欢这姑娘，真的……她比你会接梗多了！”
戈登无奈地叹了口气，但嘴角那丝压抑不住的笑意终于还是泄露了出来。
他看了一眼潘西，她正微笑着看着哈维插科打诨。
哈维说得对，内部的团结确实能提升士气。
“好了，废话少说。”戈登最终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察觉的活力，“哈维，去催鉴证科的报告。潘西，把布鲁斯提供的金属碎片线索和码头区、夜总会所有已知信息进行交叉比对。我们得在下一个惊喜到来之前，抓住这群混蛋的尾巴。”
“好。”潘西利落地应道，转身走向自己的座位。
哈维也收起了玩笑，冲戈登眨了眨眼：“这就去，为了我们高昂的士气。”他故意加重了最后几个字，然后晃着脑袋，吹着口哨走开了。
接下来的几天，GCPD重案组的气氛变得微妙而高效。
戈登和潘西之间那种无形的壁垒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密的默契。
一天下午，潘西接到了阿尔弗雷德打来的电话，语气一如既往的礼貌而疏离。
“潘西小姐，布鲁斯少爷希望邀请您今晚来韦恩庄园共进晚餐，以示对您之前英勇行为的正式感谢。当然，戈登探员也在受邀之列。”
潘西有些意外，但很快答应下来。
她意识到这不仅仅是感谢，更可能是布鲁斯想借此机会，在更私人的场合交流他那边调查的进展。
她告诉了戈登，戈登皱了下眉，但最终还是同意了。
于公于私，与布鲁斯·韦恩保持良好的关系都很有必要，尤其是在当前线索可能指向韦恩企业内部的情况下。
当晚，韦恩庄园。
巨大的宅邸在夜色中如同一个沉默的巨人，庄严、华丽，却也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伤。
阿尔弗雷德在门口迎接他们，将他们引向餐厅。
长长的餐桌上铺着洁白的桌布，银质餐具在烛光下闪烁着温润的光泽。
布鲁斯已经坐在主位，他穿着合体的深色西装，看起来比平时少了几分少年的青涩，多了几分沉稳。
“戈登、潘西欢迎。”布鲁斯起身致意。
晚餐在略显正式但还算融洽的气氛中进行，阿尔弗雷特的手艺无可挑剔。
他们聊了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哥谭的天气，庄园的历史等等。
餐后，阿尔弗雷德送上红茶，然后安静地退了出去，并关上了餐厅厚重的门，显然得到了布鲁斯的示意。
布鲁斯脸上的客套笑容收敛了：“我查到了一些关于那种特殊润滑剂的事情。”
他开门见山：“韦恩企业旗下的精密仪器工厂，在过去的六个月里，有三批该型号的润滑剂在账面记录上出现了损耗，数量不大……但足够用于保养一些……非法的精密器械，比如高性能狙击枪的部件。”
戈登的身体瞬间坐直了：“内部人员？”
“可能性很大。”布鲁斯点头，“负责仓储管理的一个小组长，名叫利昂，有赌博的恶习，最近欠下了法尔科内家族控制的地下钱庄一大笔债。但在两周前，他突然还清了大部分债务。”
“利昂……”潘西低声重复这个名字，眼神冰冷，“能找到他吗？”
布鲁斯摇了摇头：“他一周前申请了年假，然后就失踪了。我派人去找过他的常用地址，已经人去楼空。”
戈登的脸色凝重起来：“时间点太巧了，犯罪巷枪击案发生前后失踪……这绝不是巧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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