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镇：杰罗姆

戈登和哈维风驰电掣地赶回公寓。

眼前的景象让戈登的心脏几乎停止跳动，门板歪斜地挂在一边，客厅里一片狼藉，显然经历过短暂的搏斗。

“*！”哈维低骂一声，蹲下身检查门锁的断裂处，“力道狠准，不是普通毛贼。”

戈登僵立在客厅中央，目光扫过地上被碰倒的椅子，仿佛能看到潘西在这里奋力挣扎的身影。他的拳头死死握紧，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带来一丝尖锐的痛感，却远不及心中恐慌的万分之一。

“是血契……”戈登的声音沙哑得可怕，充满了自责和暴怒，“我怀疑他们是故意的，他们故意利用线索支开我……然后抓走了她！”

他猛地转身，双眼赤红地抓住哈维的肩膀：“哈维……动用所有线人，所有渠道！查所有离开哥谭的黑车、走私船，他们得手后一定会尽快把她转移出去！”

“冷静点，詹姆斯！”哈维用力按住他搭档颤抖的手臂，“我明白！我这就去！但你得稳住，我们现在需要的是脑子，不是拳头！”

戈登强迫自己深呼吸，但那空气如同带着冰碴，割裂着他的肺叶。他走到窗边，看着楼下依旧混乱的街道，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攫住了他。他把她一个人留下了，就在凶手可能随时扑来的时刻。

与此同时，城市某个废弃的屠宰场地下。

冰冷的、带着铁锈和血腥气味的水滴从管道渗出，滴落在水泥地上，发出规律而令人焦躁的声响。

潘西在一阵剧烈的头痛和反胃中苏醒过来。

她的双手被反绑在身后，粗糙的绳索磨破了她的手腕。嘴上贴着强力的胶带。她靠坐在一个冰冷的、沾满污秽的金属桌脚旁。

适应了昏暗的光线，她逐渐看清了周围的环境。这里像是一个废弃已久的地下处理间，锈迹斑斑的钩链、传送带，以及巨大的操作台散落各处，透出一股荒凉与压抑的气息。不远处，两个身穿战术服的男人正低声交谈着。正是他们绑架了她。其中一人耳后那道狰狞的疤痕格外醒目，隐隐透着一股狠厉之气，显然他是这二人的头目。

“确认目标，潘西·墨菲。雇主要求尽快转移，活的。”疤痕男声音冰冷，“芝加哥那边等急了。”

“戈登那边肯定炸锅了，路上会不会有麻烦？”另一个有些担忧。

“按计划走水道，船准备好了。只要把这小妞交到卡桑德拉夫人派来的人手里，我们的任务就完成了，尾款足够我们潇洒半年。”

卡桑德拉……莉维亚·卡波内！

潘西的心脏因仇恨而剧烈跳动，但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必须想办法，绝不能就这样被悄无声息地带离哥谭，带到那个杀害她全家的女人面前。

她开始不动声色地摩擦背后的绳索，利用桌脚的金属边缘，试图找到一点棱角。动作轻微到几乎无法察觉。

就在这时，废弃屠宰场空旷的上层空间，突然传来一阵突兀的、用口哨吹奏的、走了调的童谣。

口哨声在死寂、充满回音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诡异、刺耳。

两个雇佣兵瞬间警觉，立刻拔出手枪，疤痕男低吼：“谁？！出来！”

口哨声停了。

接着，一个带着夸张颤音和欢快语调的声音从黑暗的通道尽头传来：“晚上好，先生们！看来你们正在举办一场……私人派对？真不够意思，怎么没人邀请我这位……派对之王呢？”

一个身影蹦蹦跳跳地走进了他们所在区域微弱的光线范围内。

是杰罗姆·瓦勒斯卡。

他今天换了一身更加花哨、带着亮片的绿色西装，脸上那咧到极致的笑容一如既往，眼神里闪烁着疯狂而兴奋的光芒。他手里……正漫不经心地抛接着一颗……手雷。

“放开那位女士！”杰罗姆用歌剧般的咏叹调宣布，目光落在被绑着的潘西身上，笑容更加灿烂，“她可是我今晚……最重要的舞伴！”

疤痕男眼神一凝，枪口对准杰罗姆：“滚开，杰罗姆……这里没你的事！”

“没我的事？”杰罗姆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发出一连串高亢的笑声，“哈哈哈哈哈！你们在我的城市，绑架了我感兴趣的……姑娘，这还叫没我的事？”

他突然停止抛接手雷，紧紧握住，拇指按在保险片上，歪着头，用一种天真又危险的语气问：“或者……我们玩个游戏？看看是我的小宝贝炸得快，还是你们的子弹快？”

另一个雇佣兵显然被杰罗姆的疯癫和那颗手雷震慑住了，下意识地后退了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