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镇

他凑近潘西，几乎是贴着她的耳朵，用充满蛊惑的耳语低声道：“让他活着……让他带着恐惧和失败的消息回去，告诉那个躲在幕后的女人……她惹错了人。这比一颗子弹……残忍多了，也有趣多了，不是吗？”

潘西持枪的手微微颤抖，复仇的火焰在她眼中燃烧，几乎要吞噬一切理智。

但杰罗姆的话，像是一盆冰水，夹杂着某种黑暗的诱惑，让她在极致的仇恨中，看到了一条更折磨敌人的路。

她死死盯着那个因失血和恐惧而脸色苍白的疤痕男。

最终，她极其艰难地松开了扣着扳机的手指。

但她没有放下枪，而是调转枪托，用尽全身力气，狠狠砸在疤痕男的后颈上。

男人眼前一黑，彻底晕死过去。

她站在原地胸口剧烈起伏，刚刚的一切犹如噩梦。

杰罗姆看着她，眼中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欣赏和……占有欲。

他伸出手，想去碰触她脸颊上不知是汗水还是溅上的血点。

潘西猛地后退一步，枪口虽然没有对准杰罗姆，但眼神里的警惕已经很明显了。

“别碰我。”她声音沙哑的警告他。

杰罗姆的手停在半空，他非但没有生气，反而笑得更加开心，仿佛她的抗拒也是游戏的一部分。

“好吧……好吧……我的小野猫还需要时间适应。”他耸耸肩，环顾了一下四周的战果，满意地点点头。

“那么，现在……我们是不是该离开这个无聊的地方了？戈登探员估计快把哥谭翻过来了，在他找到我们之前，我有个更好的去处，保证……刺激又安全。”

潘西看着杰罗姆，又看了看地上昏迷的两个雇佣兵。

她知道，跟杰罗姆走，无疑是踏入更深的、不可预测的疯狂深渊。

但她刚刚手刃（几乎）仇敌的快意，以及杰罗姆提供的、不同于戈登那条正义之路的另一种可能性，像毒药一样诱人。

她收起了从那雇佣兵身上夺来的手枪，插在自己后腰。

她率先朝着杰罗姆来时的那个黑暗通道走去。

“带路。”她的声音依旧冰冷，却做出了选择。

杰罗姆脸上绽放出一个巨大的、胜利般的笑容，他像个得到心爱玩具的孩子，蹦跳着跟上潘西。

“这就对了！亲爱的潘西，好戏……才刚刚开场！”

当戈登和哈维根据零星线索，最终锁定这个废弃屠宰场并带着大批警力强攻进来时，看到的只有地上昏迷的两个雇佣兵，以及散落的绳索和胶带。

潘西，不知所踪。

现场没有任何打斗后两败俱伤的迹象，反而……透着一股诡异的戏剧性风格。

戈登看着空荡荡的现场，一种比得知潘西被绑架时更深的恐惧扼住了他。

他认得这种风格。

“杰罗姆……”戈登从牙缝里挤出这个名字，一拳狠狠砸在旁边的金属桌上。

哈维蹲在昏迷的疤痕男身边，检查了他的伤势，脸色凝重地站起来：“詹姆斯……潘西是自己走的。她解决了这两个职业杀手，然后……跟杰罗姆走了。”

这个消息比潘西单纯被绑架更让戈登感到恐慌。

她选择了一条绝径！

在他和那条通往混乱与黑暗的捷径之间，她在愤怒和绝望中，踏向了后者。

夜空下，潘西坐上了杰罗姆那辆改装轿车，驶向未知的地方。

复仇的道路已经偏离了戈登设定的轨道，前方是更深的黑暗，还是……属于她自己的、以血还血的救赎？

她不知道未来会怎样……

但她知道，从她跟杰罗姆离开的那一刻起，她与戈登之间那道原本就若隐若现的裂痕，已经变成了一道难以逾越的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