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谭镇：别拿你和他比

就在潘西扣下扳机的最后一刹那，杰罗姆猛地探出手，不是去夺枪，而是用近乎粗暴的力道，一把抓住了潘西持枪的手腕，向侧面猛地一推。

“砰——！！！”

子弹几乎是擦着潘西的鬓角飞过，炽热的气流灼烧了几根发丝，最终击中了远处一个半满的红色油漆桶。

油漆桶瞬间爆开，浓稠鲜艳的红色油漆像鲜血般泼洒出来，溅满了后面斑驳的墙壁，构成一幅抽象而暴烈的画面。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包括那些以疯狂为乐的追随者们。

他们从未见过杰罗姆在游戏中插手，更没见过他脸上出现那种……近乎后怕的紧张。

潘西僵在原地，刚才与死亡擦肩而过的战栗感此刻才密密麻麻地爬满全身。

她缓缓转过头，看向身侧飞溅的红色油漆，又看向近在咫尺的杰罗姆。

杰罗姆也正看着她，他那双眼睛里翻滚着一种极其复杂难辨的情绪。

这微妙的表情只持续了一瞬，随即……他那标志性的笑容又重新回到脸上，甚至比之前更加灿烂、更加疯狂。

他松开她的手腕，转而用指尖轻轻拂过她刚才被枪口抵住的太阳穴。

“Oops!” 杰罗姆发出一个夸张的、带着颤音的音节“看看我干了什么？差点就让我最迷人的潘西小姐……变成一幅遗憾的抽象画了。”

他凑近潘西，无视周围所有目光：“那太浪费了，亲爱的潘西……太浪费了。你的戏份才刚刚开始，我怎么能让这场盛宴，在开胃菜之后就草草收场呢？”

他直起身，环视了一圈噤若寒蝉的众人，张开双臂用一种宣布重大消息的姿态高声道：“看到了吗？！啊？！这才叫勇气！这才叫……不顾一切的美丽，她不仅敢玩，她甚至愿意付出一切！”

杰罗姆重新看向潘西，眼神炽热得像要燃烧起来：“你赢了，亲爱的。你赢得了游戏，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也赢得了我承诺的礼物。”

他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储存器，塞进潘西的手心，指尖在她掌心若有若无地挠了一下。

“这里面，是卡波内家族在哥谭的几个秘密账户往来，以及……莉维亚夫人通过中间人，向法尔科内下达指令的几次加密通讯的时间和地点片段。虽然不足以在法庭上钉死她，但足够你……和我，找到下一步的方向了。”

他歪着头，笑容诡秘而迷人：“现在，你觉得够刺激了吗？”

他凑得更近，呼吸几乎拂过她的脸颊：“比起戈登如何？”

潘西抬起眼，直视杰罗姆那双燃烧着疯狂火焰的眸子：“别拿你和他比较。”

潘西的话像一盆冰水，从来没有人敢这样对杰罗姆，尤其是在他刚刚施与恩惠之后。

杰罗姆缓缓地歪了歪头，颈骨发出细微的咔哒声。

“不能比较？为什么，我亲爱的潘西？是因为他代表着无聊的法律和秩序，而我……”他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混乱的哥谭，“……代表着绝对的自由和真实？”

他向前一步，几乎与潘西鼻尖相抵，那双疯狂的眼睛死死锁住她：“还是因为，你害怕承认……你内心深处，其实更享受我带来的刺激？”

潘西没有后退，反而迎着他逼人的目光：“詹姆斯试图在泥潭里建立秩序，哪怕希望渺茫。而你……杰罗姆，你只想把所有人都拖进泥潭，然后嘲笑他们挣扎的样子。这是破坏，不是自由。”

她晃了晃手中的储存器：“我利用你，就像你利用我一样。我们目标一致，但这不代表我们是同类。”

这番话如同利剑，他脸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被挑战的兴奋。

“利用……我？”杰罗姆重复着这个词，仿佛在品尝一颗味道奇特的糖果，他突然又爆发出一阵大笑。

“哈哈哈……说得好！多么清醒，多么冷酷。戈登知道你这副样子吗？他知道他心爱的潘西·墨菲，其实是一块比我还要坚硬的寒冰吗？”

他后退两步，夸张地行了一个鞠躬礼：“好吧，好吧……我亲爱的合作者。那么……为了我们共同的目标。希望这些利用来的线索，能帮你早日把卡波内夫人送上西天……或者，送到我的游戏室里来，我会为她准备一个……特别盛大的欢迎派对！”

他直起身挥了挥手，脸上的笑容变得疏离而诡异：“现在，或许你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仔细看看我送的礼物。我这里虽然热闹，但偶尔也需要点……私人空间，不是吗？”

他的逐客令下得突然而刻薄。

潘西是识趣的，惹怒杰罗姆是很危险的做法，但她必须和他划清界限。

她朝着杰罗姆示意的一个房间走去，那里有他的电脑设备供她使用。

杰罗姆看着她的背影，眼中的情绪晦暗不明。

他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嘴唇，低声对自己说：“坚冰……才更有敲碎的价值，不是吗？我亲爱的潘西……我们会看到你真正的样子……”

在那个房间，潘西将储存器插入杰罗姆提供的电脑。数据读取，屏幕上跳出的文件和通讯记录碎片，让她瞳孔紧缩。

线索，确实指向了莉维亚·卡波内，但也指向了更令人不安的方向。一些看似与卡波内家族毫无关联的哥谭名流，以及几个……GCPD内部未曾想到的名字。

与此同时，GCPD内戈登的办公室气氛降到了冰点。

哈维推门进来，手里拿着最新鉴证报告，脸色难看。

“詹姆斯，屠宰场那两个雇佣兵醒了，嘴硬得很，只承认拿钱办事，雇主信息一概不知。”

戈登双手撑在桌子上，眼下的乌青愈发明显：“潘西呢？一点踪迹都没有？”

哈维无奈的摇了摇头：“杰罗姆那伙人最近也异常安静，没出来搞事。”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还有……内部调查科那边传来风声，好像有人在非正式地打听潘西的背景，以及她和你的关系。”

戈登猛地抬头：“谁？”

哈维摇头：“不清楚……但来头不小，绕过了艾森局长。”

戈登的眉头不由的皱起，莉维亚·卡波内的手可能比他们想象的伸得更长。

潘西的处境比他最坏的设想还要危险，她不仅落在杰罗姆手里，还可能被警局内部的敌人盯上。

他抓起外套：“哈维，继续审问那两个雇佣兵，撬开他们的嘴。我去找布鲁斯，也许韦恩企业的资源能帮我们找到潘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