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后。
哥谭的天空难得地透出一丝清澈的阳光。
戈登因破获大案、清理门户有功,被晋升为副局长,在莎拉·艾森局长退休或者调任后,他将毫无疑问地成为GCPD的新任局长。
哈维依旧是他的搭档,整天嚷嚷着升职后的戈登该请他喝更贵的酒。
布鲁斯·韦恩在经历了这一切后,内心深处对正义的追求更加坚定。
他意识到,要真正改变哥谭,需要另一种形式的力量。
而潘西站在哥谭市的边缘,回望着这座既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她的复仇已经完成,内心的空洞却被一种新的迷茫所填充。
戈登找到她,站在她身边。
两人之间经历了生死,情感早已复杂得难以言说。
“哥谭需要你,潘西。”戈登看着她说,“GCPD也需要你,艾森局长……和我都希望你能留下来。用你的方式,继续战斗。
潘西沉默了片刻,然后摇了摇头,脸上露出一丝释然的微笑:“不,詹姆斯。GCPD是你的战场,你的秩序世界。我感激你为我做的一切,也永远不会忘记我们之间……但我的路不在那里。”
她望向远方:“杰罗姆说得对,我骨子里或许真的渴望混乱……或者至少,是无法完全适应你那种非黑即白的规则。我需要找到属于自己的路,一条既能遵循内心,又不至于完全堕入黑暗的路。”
戈登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他理解。
他早就知道,他无法永远留住这阵风。
“你要去哪里?”他问。
“不知道。”潘西坦然道,“也许先离开哥谭,去看看外面的世界。但我会回来的,詹姆斯。哥谭……这里有我无法割舍的东西。”
她没有明说是什么,但戈登明白。
是仇恨终结后的释然,是未竟的情感……
两人最后一次拥抱,这一次没有激情,只有深深的祝福和告别。
潘西潇洒转身,坐进一辆等候已久的出租车,消失在哥谭的车流中。
戈登站在原地,久久凝视着她离开的方向。
他知道,哥谭的黑暗永远不会彻底消失,法尔科内还未完全倒下,另外还会有新的势力崛起,杰罗姆那样的疯子依旧在暗处蠢蠢欲动。
其实在戈登来之前,杰罗姆来找过潘西。
她手里把玩着一个廉价的金属打火机,这是她从杰罗姆那个藏身处离开时,下意识顺手拿走的纪念品。
“我就知道……”一个带着夸张颤音、熟悉到让她脊背微麻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你总会想念玩火的感觉。”
潘西没有回头,也没有丝毫惊讶。
她只是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将打火机握紧。
杰罗姆像一只优雅又癫狂的狐狸,从阴影里踱步而出。
“盛大的落幕,不是吗?”杰罗姆张开双臂,仿佛在拥抱整个哥谭,“火光、爆炸、仇敌化为灰烬……我亲爱的潘西,你亲手导演的结局,比我想象的还要精彩!”
他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俯瞰着脚下这座罪恶与生机并存的城市。
“现在呢?”杰罗姆歪着头,像打量一件稀世珍宝一样看着她,“仇报了……枷锁碎了,那个一本正经的戈登……也成了金光闪闪的副局长,即将被他那套无聊的秩序彻底驯服。你自由了我亲爱的潘西,真正的自由……”
他的声音低沉下来,带着蛊惑人心的魔力:“……接下来,你这股无所适从的狂风,准备吹向哪里?”
潘西终于侧过头,看向他。
“这不关你的事,杰罗姆。”
“哦,当然关我的事!”杰罗姆咯咯笑起来,指尖轻轻点了点自己的胸口,“是我在你最绝望的时候递给了你一把枪,是我让你体验了规则之外的极致快感。我们是一体的,潘西……无论你承不承认。”
他向前一步,距离近得能闻到她发间清冷的气息,与他身上那股疯狂的味道格格不入,却又奇异地交融。
“戈登给你的是责任,是属于好士兵的无聊道路。”他的声音如同恶魔低语,“而我……我能给你真正的舞台。没有规则,没有界限,只有随心所欲的创造与毁灭。我们可以一起,把哥谭变成我们想要的游乐场。”
他伸出手,做了一个邀请的姿势。
“加入我,潘西。不是作为追随者,而是作为……我的女王。我们可以比翼齐飞,也可以互相撕咬,无论哪种,都远比回到戈登那个镀金的笼子里,或者独自在迷茫中腐烂要有趣千万倍。”
潘西凝视着他伸出的手,最终也没有握上。
她只是将那个金属打火机,轻轻抛还给他。
“我不是你的女王,杰罗姆。”潘西的声音很轻,却又很重“我也不会回到任何人的笼子里。”
她的嘴角缓缓勾起一个充满野性与危险的弧度,这个笑容竟与杰罗姆有几分神似。
“但是……”她顿了顿,目光重新投向脚下那片璀璨的都市,“不止哥谭,整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游乐场,不是吗?”
她没有承诺,没有归属。
她选择了一条属于自己的,游走于光明与黑暗边缘的道路。
杰罗姆接住打火机,愣了一下,随即爆发出更加响亮、更加欢快的大笑。
“哈哈哈哈哈……我亲爱的潘西,你总是能给我惊喜!”
他收起笑容,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眼神里是毫不掩饰的占有欲和对于未来游戏的无限期待。
“那么……”杰罗姆后退两步,身影逐渐走远,只有那癫狂的声音清晰地传来,“……游戏继续,我美丽的……玩家。我很期待,你的下一个回合。”
哥谭的故事还很长,而潘西·墨菲的故事,显然也还未写下最终的句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