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躺下来,却无心睡眠。
看着高高的屋顶上的瓦片。
我与他隔了一整个曾经,所有的回忆都变得没有意义。
即使我再见到冯云程。
我与冯云程注定今生无法相伴了。
在这陌生的环境里,我充满了惊恐和无措。
我要怎么逃出这里。
……
翌日清晨。
我拿了把梳子。
仔细梳妆打理后,我拿起铜镜照面。
娥眉竖起,
「我会保护你。」那日陈禾轩划破了我的脸。
「你毁了容,那老皇帝断不可能还对你心生出……喜欢。」看着那道口子,陈禾轩露出厌恶的表情。
我看着模糊的镜子中那绝美脸蛋的血口子。
嘴里嗤笑一声。
那老皇帝还真能看上我这张脸?
这就是他说得保护我?
……
宫墙角下静静站着一袭月牙白衣袍。
墨发在烈风下,飞舞着挡住大半脸,他头戴玉冠,挺拔的站在那里,赏着落花。
我被叫去宁心殿的时候看到。
他看到我,眼神骇人。
我垂头丧气闷着头不想与他说话,飞速走过他身边,出了宫门,上了花轿,不再看冯云程。
宫殿之上。
我警惕的抬头看了龙椅上一眼那威严之人。
他远远的看了我一眼让我抬起头走近。
我跪下向皇帝请福万安,迎上那人饶有兴味的眼神。
我一颗心直坠入谷底。
他可知道我和冯云程的事?
我用余光斜睨了他一眼。
这个年过五旬的老皇帝眉毛微不可察的蹙了一下。
似没有发现我的异样。
我颤抖着手捂住脸,撇开他目光灼灼注视着我伤疤的脸。
皇帝说「你下去吧。」
我与他的对话这么快就结束了。
封妃大典当日,皇帝没有出现。
我一人走完礼节,一白面太监把我交到碧清宫安置下来。
说是皇帝的妃子,但我目前的处境更像是被人处处监视的囚犯。
……
封妃典礼过后。
皇帝一次也没来过我的宫殿。
盛夏的一个雨夜。
一道闪电划过天际。
大雨噼里啪啦。
我手上拿着一盒软膏,涂抹在脸上。
冰凉凉的,带着一股药香。

这是不日前,冯云程命丫鬟送来的。
「这是上好的玉容膏,冯世子叮嘱你每日按时涂抹。」这个叫的丫鬟,看着我的脸,露出有种不自量力的嘲弄。
我指尖微微泛白,我知道。
他修复我的脸,让我学跳舞,只为羞辱我。
让我去讨好老皇帝。
如果我不能得到老皇帝垂怜,他便要把我送到蛮夷之地,去当蛮人的奴隶,受人欺辱。
我只是一颗任他利用的棋子。
我悲从中来,桌上红烛炸开一声响。
我从不知他对我有这么深的恨意。
……
深夜。
我睡不着走在宫墙边吹风。
这碧清宫很大,我也不知道走到了哪里。
我隐约听见宫墙的那边有人说话。
我走到墙尽头,看着那边,目瞪口呆。
两个人搂抱着,正吻的动情。
我下意识往后一躲。
我不敢相信。
那男人……是冯云程!
他身边的女子……我看不太清楚。
他们半夜在这里做甚么?
他穿着官服,此刻应该已经下朝了吧。
「可妃,你半夜在此在看什么呢?」背后突然有人叫我。
我回身就看到一长身玉立的男子。
我愣在原地,大脑一片混沌。
月色氤氲,照亮出一片明黄色。
「我……」他走近我,我才渐渐看清这人的样貌。
他顺着我刚才看的地方看过去。
「皇上……」我被吓到,也忘了请安。
「可妃娘娘,快向皇上请安……」半晌见我一副无措的样子,他身边的太监也看不下去了,出言低声提醒。
那边冯云程听到动静也走了过来。
我把头垂下,心肺都颤抖着。
像是生命受到威胁。
他的眼眸冷冽又凶狠,往我这边看了一眼。
我一身素色衣袍,有些单薄。
「皇帝陛下,还是早点休息,这么晚了,深寒露重,可妃娘娘,也请回吧。」他作了个揖,口里重重的说出几句话。
我和皇帝面面相觑,准备告退。

他身边的女子忽开口冷飕飕的说了一句「这位就是可妃娘娘?云程从南国带回来的……」她走到我身边,忽然吓得大叫一声。
「你的脸……」!
我往后退了几步。
在人前我一直带着面纱,所以越国没几个人知道我的面貌。
「好了!这夜里风大,都回去吧。」皇帝看了我一眼,幽幽说道。
谁也没说话。
冯云程悠哉从我身边走过。
他身边那女子经过我旁边时轻笑了一声,又看了看我的脸。
目光带着些许得意与轻视。
……
清晨的光倾泻进来。
我脸上的疤刚开始淡化了一些,过了一段时间,便不见效了。
傍晚。
我抚摸着脸,近日伤口生出脓疮溃烂,流出浓水,我抓了几下奇痒的脸更加可怖了。
我按住跳的飞快的心,暗生惊疑。
冯云程只是捉弄我,根本没想我的脸好。
他想毁了我!
我膛大惊恐的眸子。
把玉容膏涂在手腕上,不一会变得红肿,有些痒。
我不敢想象继续抹下去会变成什么样!
「放我离开。」他又想来羞辱我的吗?
想起那日,他欺身把我压在身下,面色狠戾。
他力气之大,我挣脱不开。
我吓得眼泪扑簌簌落下。
这时是门外的婢女传话他的未婚妻子王氏不小心落水后,受恐着凉发了高烧,住在他的寝殿,还没醒,他才停手。
带着怒气狠狠瞪着我满目通红的离开。
「还未娶呢,就已经搬到冯世子的寝宫住了。」她看到我受惊的脸和满室狼藉。
冷笑一声进来收拾,好似也不喜她作派。
我来到这里后只有这个贴身丫鬟李荷。
听到她的话。
我惊魂未定,才想到。
陈禾轩说得他要娶的京城贵女王爱媛。
我心中一阵绞痛,想起那年在树下少年说的「可儿,我要娶你为妻,唯一的妻。」他一向有礼,从不逾矩。
我和他纵然情深也少有过分亲昵接触。
他十分看中我的名节,说想把最好的给我。
我崩溃的冷笑。
他沉迷上别的女子了。
便不去守那些礼节。
他已经如此迫不及待了,拥别的女人入怀。
我痴心错付,只想离开。
「我早就该杀了你。」他喝了酒。
扑了过来,掐住我的脖子。
我红了眼眶,不知他说这话何意,声音有些颤抖「来人……」却无人来救我。
「这里都是我的人。」他穿着朝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