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野车在沙漠公路上剧烈颠簸,仪表盘上跳动的量子坐标宛如一群闪烁的萤火虫,在昏暗的车厢内散发着微弱却迷离的光芒。无邪低头凝视着掌心那新生的星图纹身,纹路细腻而神秘,仿佛蕴藏着某种未知的宇宙密码。磁暴面具的碎片嵌入皮下,隐隐透出幽蓝的光晕,如同深海中的寒星,为他苍白的掌心平添了一抹异样的冷冽。他的目光在这片纹身上久久停留,心中波澜涌动,似乎预见了一场无法逃避的命运正悄然逼近。
“这东西真没售后保障吗?”王胖子边说边用手指戳了戳无邪的手掌,洛阳铲随即在座椅上轻轻一磕,发出青铜特有的嗡鸣声。他咂了咂嘴,又补充道:“上周我在潘家园瞧见块战国玉璧,里头掺的陨铁纹路都没你手上这些来得精细。”
副驾驶座上的黑眼镜忽然摘下了墨镜,右眼窝中浮动的量子云映照出车窗外掠过的海市蜃楼:“小三爷如今可是行走的青铜门钥匙,胖爷我是不是该给手掌开个光?待会儿进副本,怕是连NPC的资格都捞不着啊。”
解雨辰从后视镜中扫了一眼无邪,声音沉稳却带着一丝紧迫:"你的生物电波正在干扰车载电脑,快把左手放到这个电磁阻尼器上。"他随手抛出一个刻有《连山易》卦象的金属圆环,语气里透着几分警告的意味,"除非你打算让我们在四维空间里化作一堆无序的数据碎片。"
无邪刚将圆环套入手中,沙漠骤然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撕裂,狂风卷起漫天黄沙。张启灵的黑金古刀瞬间出鞘,刀锋冷冽,直指虚空一处:"来了。"他的声音如寒冰般冷静,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
地面在量子震颤中猛然崩裂,巨大的豁口如同一张吞噬一切的深渊巨口。二十扇青铜门自大地深处拔地而起,宛如金属铸就的参天巨树,每一扇门上的浮雕都栩栩如生地展现着不同的历史片段,仿佛时间长河在它们的表面凝固成了永恒。最左侧那扇门上,西王母神色淡然,正将磁暴面具递交给年轻时的霍仙姑,那瞬间的眼神交汇似乎蕴藏着无尽的宿命与秘密;而在最右侧的门上,万奴王的身影冷峻而残忍,他的青铜枝桠如同死神的利刃,径直刺穿了1963年的三叔,鲜血与历史的悲鸣交织成一幅令人窒息的画面。
“俄罗斯轮盘赌啊。”黑眼镜吹了声口哨,声音轻佻却透着一股莫名的寒意。他量子化的右臂抬起,在车门上不紧不慢地敲击起来,每一次叩击都像是在传递某种隐秘的讯息,宛如摩尔斯电码般富有节奏感。“选门还是被门选,这是个问题。”他的语气漫不经心,却又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仿佛这场游戏的每一个细节都早已被计算在内,只等着猎物踏入陷阱。
王胖子扒着车窗,仔细数着门上的鬼眼,眉头越皱越紧:“这门上的鬼眼数量,怎么就跟胖爷我的信用卡账单一样,越数心里越没底,仿佛无底洞般让人发慌?”
“并非选择,而是观测。”解雨辰指尖轻挥,全息投影随即展开,九门的基因图谱如同流水般在门扉间蜿蜒游走,“每一扇门都映射着九门某一族系的量子态,而无邪的血液,将成为触发这一切的关键——”
话音未落,无邪掌心的星图骤然迸发出刺目的强光。二十扇青铜门几乎在同一瞬间开启,然而涌出的并非阴兵,而是无数个以量子态呈现的九门中人。他们仿佛从时光的裂缝中挣脱而出,带着各自时代的气息。下一刻,年轻时的霍玲从其中一扇门中缓步走出。她身穿1965年的的确良衬衫,衣摆随步伐轻轻摆动,手指间夹着一片正在燃烧的磁暴面具碎片,火焰在她指尖跳跃,映得她的神情既冷峻又难以捉摸。
“小邪?”1990年版的三叔突然从另一扇门探出头来,手中还提着当年在西沙用过的潜水镜,神情凝重而急切,“赶紧把那个青铜环摘下来,它正在吞噬你的时间熵。”
张启灵猛然抬手,稳稳按住无邪的肩膀,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紧迫感:“别动。”他的掌心冰凉得异乎寻常,仿佛能透过衣物渗入骨髓。无邪微微一怔,抬头看向他,却见他肤色苍白,皮肤之下似乎有细如发丝的弦状物质正在缓缓流动,宛如活物般诡谲而隐秘。“这些是观测镜像。”张启灵低声开口,语气里带着一丝复杂与警觉,那目光深邃得仿佛穿透了现实本身。
黑眼镜的量子手臂骤然刺穿车门,精准地攫住一个正要凝聚成实体的霍玲镜像。“比老北京火车站还热闹,不过……”他话音未落,手臂已猛然收回,拖曳出一串闪烁着冷光的青铜编码,“这些全息投影,可不是用来观赏的,它们能杀人。”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脊背发凉的寒意。
某个镜像中的解九爷骤然开口,声音夹杂着刺耳的电子杂音,仿佛从遥远的维度传来:“青铜门正在吞噬时间线。当所有平行宇宙的观测权重归于同一瞬间——”他的语调冰冷而急促,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与某种无形的力量抗衡,令人不寒而栗。
王胖子挥起手中的洛阳铲,一记狠辣的敲击将那诡谲的镜像砸得粉碎。玻璃碎片四下飞溅,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想跟胖爷玩哲学?”他冷哼一声,手中的洛阳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先得问问这玩意同不同意!”语气里满是不屑,仿佛连这铲子都带着他的傲气,在空气中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
解雨辰猛然将电磁脉冲枪抵住太阳穴,声音冷峻而决绝:“建立量子纠缠屏障!三、二……”他的倒数声被青铜门深处传来的低沉共鸣吞没,仿佛整个空间都在回应这最后的抉择。吴邪在刺目的强光中注视着眼前的一切,那无数镜像仿佛活了过来,同时转头,二百四十只冰冷的眼睛如潮水般聚焦于他——掌心中跳跃的星图在每一道目光里清晰倒映。就在解雨辰扣动扳机的一瞬间,时间似乎停滞了。吴邪耳畔骤然响起跨越时空的呼喊,那声音既陌生又熟悉,像是从遥远维度传来的回音。二十个不同时空的自己齐声高喊,带着某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与悲怆:“门在观测中永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