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航盯着会议室投影屏上的舆情分析图，猩红色的"37%脱粉预警"刺痛视网膜。公关总监的嘴一张一合，声音却像是从深水里传来："...必须立刻停止所有私人接触，我们已经准备好声明稿..."
"我不同意。"
玻璃门被猛地推开，朱志鑫带着初秋的凉意卷进来。他黑色高领毛衣上还沾着外景地的银杏叶，径直走到左航身边按住他微颤的肩："我和谁交往，是我的自由。"
总监的咖啡杯重重磕在桌面："你知不知道站姐拍到的车库照片已经..."
"知道。"朱志鑫打断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这张构图不错，就是光影差点。"屏幕上赫然是昨晚地下车库的偷拍照——他正把左航抵在车门上接吻，顶灯在他们周身镀了层毛茸茸的金边。
左航耳尖瞬间烧红，在桌下狠掐朱志鑫大腿。这人却变本加厉地握住他手腕，十指相扣举到会议桌上方："要官宣就挑这张，记得把车牌马赛克。"
"你疯了？！"总监的珍珠项链都在颤抖，"现在立刻去准备单人直播澄清！"
左航感觉熟悉的压迫感又回来了。那种被数据支配的窒息感，就像过去每个被系统警告的深夜——舆情监控变成新的电子镣铐，热搜词条是当代的处刑台。
"我去。"他突然起身，"直播设备在哪？"
朱志鑫瞳孔骤缩，攥着他的手猛然收紧："你说什么？"
"不是要澄清吗？"左航抽出被握痛的手，指甲在掌心留下月牙痕，"给我二十分钟准备。"
导播间的环形补光灯亮起时，左航对着提词器微微出神。声明稿写得滴水不漏，将车库吻解释为"演技切磋"，把银杏叶落在对方发梢说成"意外沾到"。完美得就像他们真的只是普通同事。
"倒计时三十秒。"耳麦里传来导播的声音。
化妆师正在给他补唇妆，朱志鑫突然闯进镜头范围。他抬手关掉左航的麦克风，指尖擦过微微肿起的下唇："你确定要这么做？"
"这是最优解。"左航不敢看他的眼睛，"就像当初处理你的绯闻..."
"可我不想再演了。"朱志鑫摘下自己的耳返扔在桌上，"这三个月我每天在镜头前装模范偶像，下播后连给你发消息都要切换小号。知道最可笑的是什么吗？"他抓起左航的手按在胸口，"那些粉丝喊着哥哥好帅的时候，我满脑子都是你锁骨沾水渍的样子。"
导播间的骚动突然远去，左航听见自己剧烈的心跳。朱志鑫的体温穿透毛衣，烫得他指尖发麻。那些被系统训练出的完美话术碎成粉末，露出底下血淋淋的真心。
"五秒倒计时！"
朱志鑫突然抓起直播手机，在导播的尖叫声中点击开始直播。镜头晃动间，千万观众涌入的直播间卡顿了三秒。
"大家好，我是朱志鑫。"他对着镜头微笑，左手始终与左航十指相扣，"今天要介绍我的..."
左航慌乱去捂他嘴的动作被完整拍下，朱志鑫顺势吻住他掌心。弹幕瞬间爆炸，服务器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
"恋人。"他对着死机的屏幕说完最后两个字，拽着左航冲出大楼。
秋风卷着银杏雨扑了满身，左航喘着气甩开他的手："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朱志鑫转身，眼底跳动着破釜沉舟的光，"会掉代言，会被雪藏，甚至退圈。但比起这些..."他抚上左航苍白的脸，"我更怕明天醒来，你又变回那个完美到冰冷的公关机器。"
远处传来追兵的脚步声，左航却听见某种枷锁碎裂的轻响。那些24小时监控的舆情系统，那些精准到小数点后三位的表情管理，那些像程序般完美的危机公关——在这个疯狂的秋日下午，突然失去了所有意义。
"要跑吗？"朱志鑫张开手臂，"这次没有剧本，没有系统，只有你和我。"
左航扯松领带，在闻讯而来的闪光灯中纵身跃入他怀抱。银杏叶纷飞如雪，模糊了镜头与尖叫，世界终于安静得只剩下彼此的心跳。
当晚七点十三分，崩溃修复的微博热搜榜首挂着爆字：朱志鑫直播事故#，而隐秘的第二位是刚建的话题：#那个被捂嘴的男人有点好看#。
左航刷着手机，踹了脚浴室门："你小号点赞了所有CP向剪辑？"
水声停歇，朱志鑫围着浴巾探出头："我大号还转发了洞房文学。"
系统提示音就在这时突兀响起，左航下意识绷紧脊背。但这次不再是冰冷的机械音，而是特别关注的微博提醒——朱志鑫刚更新的牵手照配文："捡到我的太空垃圾回收员了@左航"
月光淌过相扣的指间，左航忽然觉得，或许真正的系统从不是那些电子枷锁，而是让人甘愿画地为牢的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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