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小九执笔:世界这么大,我的书和你的视线相撞,本就是缘分,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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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夏的风裹着最后一批樱花,掠过医院的走廊时,丁程鑫正在教沈碎碎用单反拍逆光。她的鼻尖蹭着他的脸颊,发间的茉莉香混着他身上的消毒水味,让他想起高中时在图书馆偷瞄她的午后——那时她总把课本立得老高,却在书页间藏着言情小说。
丁程鑫“光圈调到f/2.8,这样能拍出樱花的透明感,就像……”
他的指尖覆在她手上,帮她转动拨盘
沈碎碎“就像你第一次给我拍的照片。”
她接过话,镜头里的樱花树在逆光中化作金色的剪影,花瓣像漂浮的碎钻。相册里的第一张照片突然在脑海中闪过:十二岁的自己蹲在樱花树下捡花瓣,抬头时撞见他举着相机,镜头后的耳朵尖红得比花瓣还艳。
他忽然开口,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樱瓣
丁程鑫“记得我们第一次吵架吗?”初三那年,你说要报考美术高中,我气得三天没和你说话。”
沈碎碎的手顿住,想起那个暴雨的傍晚,他在巷口堵住她,说“学美术养不活自己”,却在第二天,送给她一套进口的水彩笔,盒子里藏着张字条:“其实你画的樱花很好看。”
他的下巴抵在她肩头
丁程鑫“因为我怕你走太远,怕我跟不上你的脚步,怕你遇到比我更……”
沈碎碎“更傻的人?”
她转头看他,发现他眼底映着自己的倒影,和记忆中那个倔强的少年重叠
沈碎碎“可我早就说过,我的未来里,只有丁程鑫。”
监护仪的滴答声忽然变得清晰。丁程鑫望着她颈间的樱花吊坠,想起昨夜护士说的“下周复查”。指尖攥紧她的袖口,触到里面藏着的硝酸甘油瓶——那是她偷偷放的,像他当年藏护心药一样。
丁程鑫“碎碎,等我出院……”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咳嗽打断,沈碎碎慌忙递过水,看他扶着胸口喘气的模样,喉间发紧。樱花落在他的病历单上,复诊日期被花瓣遮住,像命运开的又一个玩笑。
沈碎碎“别说话,保存体力。”
她替他理了理枕头,指尖触到他后颈的胎记,那里有块新的淤青,是今早康复训练时不小心撞的。想起医生说的“避免剧烈运动”,她鼻尖发酸,却在他抬头时,迅速换上笑脸。
午后的阳光斜斜地照进病房。沈碎碎趴在他床边,看他握着相机睡着了,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影。相册滑落在地,翻开到第525张照片——她靠在樱花树上,他从下往上拍,天空蓝得像他校服的颜色。
她轻声说,指尖划过他手背的血管
沈碎碎“程鑫,你知道吗?我偷偷问过医生,你的手术成功率只有30%。”
昏迷中的丁程鑫没有回应,睫毛却轻轻颤动。她想起手术室门口的樱花树,想起自己对着每一片飘落的花瓣许愿,直到掌心沾满粉色的碎屑,像捧着一把星星的碎片。
沈碎碎“但你做到了,就像你小时候说的,樱花妖怪会吃掉所有坏运气。”
窗外的樱花树突然剧烈摇晃,最后一批花瓣纷纷扬扬地落,像下了一场粉色的雪。沈碎碎伸手接住一片,发现是难得的八重樱,层层叠叠的花瓣像他们纠缠的命运,多灾多难,却又美得惊心动魄。
她将花瓣夹进他的标本册
沈碎碎“程鑫,等你好了,我们去看富士山吧。听说那里的樱花,会从山脚开到山顶,像一条粉色的河流。”
他的指尖忽然动了动,握住她的手,掌心的温度透过皮肤传来。沈碎碎抬头,看见他睫毛上沾着的樱花,想起十二岁那年,他替她挡住自行车的瞬间,也是这样的目光,坚定而温柔。
“好。”他的声音沙哑,却带着劫后余生的释然,“我们还要在富士山脚下种棵樱花树,把红绳系在最高的枝桠上。”
她笑了,笑声里带着哽咽。监护仪的曲线变得平稳,像春天的溪流,叮咚作响。樱花落在他们交叠的手上,沈碎碎忽然明白,所谓奇迹,不是战胜命运,而是在命运的裂缝里,开出最倔强的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