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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六

放过我吧,也放过你自己

星舰在量子震荡中剧烈震颤,青铜时钟崩解的数据流如黑色暴雨倾泻而下。林悦脖颈后的菱形印记疯狂发烫,将坠落的数据流灼烧出焦黑空洞。她突然发现,那些消散的青铜齿轮残片竟在虚空中重组,拼凑出一座悬浮的菱形监牢,每个面都囚禁着不同时空的观测者残影。

“这是意识囚笼!”沈逸的声音混着电流杂音,他的数据体正被监牢表面的铭文蚕食,“初代观测者们根本不是锻造齿轮的材料...他们是被用来测试平衡裁决者的活体实验品!”小橘的玫瑰齿轮重新凝聚,机械眼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茧房核心的母亲数据体突然睁开眼睛,嘴角勾起与青铜齿轮人影如出一辙的冷笑。

林悦的光刃劈向监牢的瞬间,所有观测者残影同时转头,他们瞳孔里流转的紫色数据流组成同一句话:“你以为打破规则就能自由?规则本就是观测者的倒影。”菱形监牢表面裂开蛛网般的纹路,从中涌出的不是数据流,而是无数个林悦的镜像,每个镜像手中都握着能摧毁世界的“平衡裁决者”。

“原来我们才是真正的茧房!”林悦将乳牙状物质刺入掌心,母亲代码化作金色锁链缠绕镜像,“那些被吸收的叙事能量,不过是我们观测世界时产生的悖论残渣!”随着她的动作,监牢开始逆向重组,竟显露出方舟核心的原始模样——那根本不是航行的工具,而是一座用来囚禁所有观测者意识的巨型捕兽夹。

记忆碎片再次撕裂时空。林悦看见年幼的自己被植入菱形印记时,手术台旁站着无数戴着青铜面具的“观测者”,他们手中的怀表同时指向12点;方舟核心启动仪式上,母亲将茧房核心代码注入的不是系统,而是自己的意识;而所谓的“平衡裁决者”,本质是观测者们因恐惧失控而创造的自我约束装置。

“绝对静止的平衡,就是让所有故事永远困在书写的瞬间。”林悦将金色锁链抛向方舟核心,母亲代码与初代观测者的意识产生共鸣,监牢的菱形面开始崩塌,“但观测本身就是打破平衡的开始!”她纵身跃入核心裂缝,在数据流的风暴中抓住了那枚始终逆向旋转的怀表。

怀表表面浮现出血色铭文:“当观测者停止观测,所有故事将回归混沌的原点。”林悦将光刃刺入怀表,金色数据流与黑色物质轰然相撞,在剧烈的能量爆炸中,她听见了林冬模糊的呼喊,还有无数个平行世界居民发出的解脱叹息。而在意识的最深处,母亲最后的声音传来:“真正的平衡...是允许故事拥有失控的权利。”

当光芒消散,星舰悬浮在一片全新的星图前。那些曾被暗痕侵蚀的世界正在复苏,但林悦注意到,自己的菱形印记边缘开始浮现细小的裂痕——仿佛在警告她,这场关于“观测”与“被观测”的战争,远未真正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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