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爱上了我爸的学生，一个比我大九岁的男人。

说起来有点荒谬，我爸是大学历史系教授，而陈洛森是他带的最后一届研究生。

那时候我还在读高中，周末去我爸办公室写作业，总能碰到他。他坐在角落里，戴着副细边眼镜，低头看书，侧脸线条流畅，像从水墨画里走出来的一样。

我的少女心事，就这样悄无声息地开始了。

陈洛森是个很沉默的人，不爱笑，话也不多。即使我爸在旁边跟他讨论学术问题，他也总是静静地听着，偶尔才开口说几句。可他一开口，声音低沉又带着点沙哑，像陈年的酒，让人听了心里痒痒的。

我妈早就去世了，家里只有我和我爸。我爸是个典型的书呆子，除了他的历史研究，对别的事情都不怎么关心。所以，家里来了陈洛森这个年轻人在，倒是多了一些生气。

我爸很喜欢陈洛森，说他聪明，有才华，是块搞学术的好料子。每次陈洛森来家里吃饭，我爸总会多炒两个菜，还特意把他珍藏的茶叶拿出来泡。

我呢，就负责在旁边默默地看着他，给他添饭，给他夹菜。有时候他抬起头看我一眼，冲我微微一笑，我的心就能狂跳好久。

高考填志愿的时候，我毫不犹豫地选择了离家最近的大学，甚至选了我爸所在的学院。所有人都以为我是为了方便照顾我爸，只有我自己知道，我是为了离陈洛森更近一点。

然而，等我进了大学，陈洛森已经毕业，留校做了我爸的助教。

我们之间的关系，似乎并没有因为我进入大学而拉近。他依然是那个沉静内敛的陈助教，而我只是一个普通的新生。

我尝试过制造偶遇，比如在他下课的必经之路上晃悠，或者借着问我爸问题去办公室找他。可每次见到他，我都紧张得说不出话来，最后总是匆匆逃走。

大一下学期，我爸被邀请去外地参加一个重要的学术研讨会，需要去半个月。他担心我一个人在家不安全，就让我这段时间去陈洛森那里住。

陈洛森租的房子离学校很近，是个老旧的小区。我爸帮我收拾好行李，再三叮嘱陈洛森照顾好我，然后就踏上了去外地的火车。

那天晚上，我拎着行李站在陈洛森的出租屋门口，手心都是汗。门开的时候，我看到他穿着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少了在学校时的那种距离感。

“进来吧。”他的声音还是一如既往的低沉。

他的房子不大，但很干净整洁。书架上堆满了书，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油墨香。

“你睡卧室，我睡沙发。”他把我领进卧室，指了指那张单人床。

我心里一暖，又有点失落。我希望跟他亲近，又怕他觉得我麻烦。

那半个月，我们之间保持着一种微妙的平衡。白天我去学校上课，他在学校工作。晚上我们一起吃饭，然后各自看书。

他很少主动跟我说话，但我问他问题的时候，他总是耐心解答。有时候我遇到不会的题，他会坐到我旁边，手把手地教我。他的手指修长，指尖带着一点凉意，触碰到我的皮肤时，总能让我心跳加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