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楔子

1943年7月5日，库尔斯克弧形地带。

黎明前的混沌中，德军"黑豹"坦克群如同钢铁洪流般向前推进，履带碾过的土地震颤不已。这是希特勒倾注了全部家底的"城堡行动"，目标直指打破苏军在东线的最后抵抗。

坦克指挥官埃里克少校紧握着机械表，透过潜望镜凝视着前方。根据情报，苏军防线已被德军精准的轰炸削弱，只需一击就能突破。

"按计划，四十秒后发动总攻，将防线撕开一道口子！"埃里克下令。

突然，无线电里传来了惊慌的声音："等一下！前方...前方不对劲！"

埃里克猛然打开舱盖探出头来，但视野中只有晨雾与尘土。

大地开始颤抖，不是来自德军坦克群的震动，而是从前方传来的——铺天盖地的炮火突然倾泻下来，准确无误地落在德军装甲阵列中。

"怎么回事？情报说苏军在这个区域没有如此精准的炮兵观测！"埃里克大吼。

一名通讯兵惊慌地递来一张刚刚截获的电报："这是三十分钟前我们前线侦察兵发回的最后通讯，苏军不仅知道我们的进攻路线，甚至连每个排的具体机动时间都一清二楚！"

当浓雾稍稍散去，埃里克看到了让他毕生难忘的一幕：前方不是预计中的薄弱防线，而是数千门火炮和经过精心构筑的反坦克阵地，层层叠叠的防御工事深达数十公里。

"撤退！立即撤退！这是个陷阱！"埃里克嘶吼道。

但为时已晚。苏军的T-34坦克群从侧翼杀出，德军引以为傲的黑豹坦克在挣扎中如同困兽。

当天深夜，克里姆林宫的一间秘密会议室里，几位苏联高级将领围坐在地图前。一个年轻的情报官站在角落，静默不语。

"库尔斯克战役的转折点就是获得了德军'城堡行动'的全部作战计划，"朱可夫元帅指着地图说，"如果不是这份情报，我们不可能如此精准地设下这个史上最大的反坦克陷阱。"

"这份情报的来源必须永远保密。"斯大林吸着烟斗沉声说道，目光意味深长地扫过角落里那位不起眼的情报官。

没人知道，这场改变战争走向的关键情报，来自被称为"红雪"的沉睡间谍网络，而那个默默无闻的情报官，正是这个网络唯一的联系人。

一、江南少爷

1915年，上海公共租界。

柳宅的花园里洋溢着觥筹交错的欢声笑语，这是年轻的柳忱二十岁的生日宴会。作为上海滩赫赫有名的柳家二少爷，他生来就被众星捧月。

"二少爷，又有几位小姐托我给您送了名片。"管家躬身在柳忱耳边轻声说道。

柳忱懒洋洋地靠在藤椅上，随意地挥了挥手："都放在书房吧，改天再说。"

他的目光越过花园，投向远处灯火辉煌的外滩。那里有英国人的银行大楼，法国人的咖啡馆，美国人的舞厅，还有日本人的商行。而在这一切的背后，是他日渐衰弱的祖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