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仲岚飞忽然感到一阵陌生。他与卫清澜青梅竹马，本该是最熟悉的人，如今却仿佛隔了一道看不见的墙。

晚膳时分，仲岚飞罕见地出现在正厅。卫清澜已经坐在那里，见他进来，微微颔首示意。

仲岚飞坐下后，发现满桌都是他喜欢的菜肴。有小时候常吃的糖醋鱼，有他偏爱的酱牛肉，还有每次从外归来她都会准备的菊花酒。

"你怎么知道我喜欢这些？"

卫清澜垂眸浅笑："王爷虽不常在府中用膳，但我总要记着您的喜好。"

话音刚落，门外管家急匆匆进来："王爷，卫府来人说卫老夫人病重，请王妃速去。"

卫清澜闻言立刻起身，脸上闪过一丝慌乱。仲岚飞也站起来："我与你一同前去。"

马车行驶在夜色中，卫清澜坐在仲岚飞对面，神情凝重。仲岚飞看着她紧皱的眉头，忽然想起很多年前，她父亲出征前，她也是这样的表情。

"外祖母会没事的。"他轻声安慰。

卫清澜看了他一眼，唇角扯出一丝苦笑："王爷还记得我外祖母？我以为您早已将这些旧事忘了。"

仲岚飞一怔，正欲解释，马车已经停在了卫府门前。

卫府灯火通明，下人们神色匆忙。卫老夫人的主院里，一名白发苍苍的老医师正在诊脉，卫清澜的母亲卫夫人守在床边，看到女儿进来，焦急的神情稍缓。

"清澜，你终于来了。"

老医师起身，摇了摇头："老夫人气血亏空严重，恐怕..."

话未说，卫清澜已经跪在床前，握住外祖母的手："外祖母，您怎么样？孙女来看您了。"

床上的老人缓缓睁开眼，看到卫清澜，眼中露出笑意："清澜来了...咳咳..."她转头看到仲岚飞，微微点头，随即又对卫清澜说："有些话...外祖母要单独和你说..."

仲岚飞会意，退出房间。他站在廊下，注视着屋内的灯影。片刻后，卫清澜的母亲也出来了，看向仲岚飞的目光复杂。

"王爷，多谢您送清澜过来。"

"这是应该的。令堂情况如何？"

卫夫人叹了口气："老人家年岁已高，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

正说着，房门打开，卫清澜走出来，脸色苍白如纸。

"母亲，外祖母要见您。"

卫夫人匆忙进去，卫清澜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仲岚飞走近她："清澜，怎么了？"

卫清澜看着他，眼中似有千言万语，却最终化为一声轻叹："王爷，您还记得柳姑娘吗？"

仲岚飞心头一震，柳如意的面容突然浮现在脑海中。那是他在军中时结识的将军之女，温柔婉约，与他相谈甚欢。但自从迎娶清澜后，他便再未见过她。

"你怎么会提起她？"

卫清澜苦笑一声："外祖母让我放手。她说，强扭的瓜不甜，王爷心里有别人，我何必自寻烦恼。"

仲岚飞沉默了。他确实对柳如意有过好感，但那不过是战场上的一段短暂情愫，如今早已淡忘。然而他知道，自己回避卫清澜，确实有一部分原因是因为心中那份莫名的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