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冬葵！该过来试药了。」

「知道了。」

少年放下手中的木刻，木屑沾满了他的指尖，他来不及拍去，便快步走到那身着墨色长袍的男人面前，乖巧地跪坐在男人身侧。

被唤作冬葵的少年忍不住问：「先生，您说的那位大人，是什么样的人啊？」

男人垂下眼眸，声音低沉：「那位大人，是能决定你我命运之人。你若能得他赏识，不单是你，就连先生我也能摆脱这桎梏。」

冬葵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风从半开的窗户吹进来，带着药草的苦涩气味，也让桌上的纸张沙沙作响。侍从上前，恭敬地为男人斟满一杯茶。

男人看着冬葵的脸颊说：「冬葵，要试药了，怕不怕？」

冬葵摇摇头说：「不怕，有先生在，冬葵不怕。」

男人的手轻轻搭在冬葵的肩上，拍了拍说：「这就对了，我的好冬葵。先生也是一步一步走到今天的，试药，不必怕的。」

冬葵嘴上说着不怕，眼神却透着一丝紧张。可他被先生温暖的手掌搭着，还是忍不住想要一阵颤抖。

男人轻轻咳嗽一声，侍从们立刻会意。后堂传来了器皿轻微的碰撞声，脚步声在地板上响起。很快，几个装着不同颜色药液的瓷瓶，还有一些精巧的银质工具都呈到了男人身前。

以及盛放在琉璃瓶中，色泽鲜红，宛如活物的……

冬葵的心跳快了起来，他知道那是什么。

那是一种特殊的药引，是试药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东西，也是最令人恐惧的东西。据说这种药引是由某种古老生物的血液提炼而成，能激发人体潜能，但同时也伴随着剧烈的痛苦和未知的风险。

男人拿起其中一个瓷瓶，瓶中的液体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绿色，散发着淡淡的荧光。他将瓷瓶凑到鼻尖嗅了嗅，然后递给冬葵。

「这是今日的药，喝下去。」男人的声音平静，不带一丝波澜。

冬葵深吸一口气，接过瓷瓶。药液冰凉，触手生寒。他仰头，将绿色的液体一饮而尽。

一股强烈的苦涩立刻在口腔中蔓延开来，紧接着是灼热感，仿佛有火焰在他的腹部燃烧。他忍不住弓起身子，双手紧紧抓住膝盖，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汗水瞬间湿透了他的衣衫，他的皮肤泛起不正常的红色，血管如同蚯蚓般凸起，青筋暴跳。

「忍住，冬葵。记住我教你的心法。」男人冷静地看着他，声音虽然平静，但冬葵能听出其中隐藏的紧张。

冬葵咬紧牙关，脑海中回想起先生教导的心法口诀。他努力平复呼吸，引导体内躁动的力量。

药力在他体内肆虐，冲击着他的四肢百骸。他感觉自己的身体仿佛要炸裂开来，每一块肌肉都在痉挛，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嚎。

痛苦持续了很久，仿佛一个世纪那么漫长。当那股灼热感终于开始消退时，冬葵已经精疲力尽，瘫软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