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教授，您的《东亚危局》一书我拜读过，"莉莉安微笑着举起酒杯，"您对日本帝国主义的分析令人印象深刻。"
"怀特小姐过奖了，"周明远轻轻碰杯，"我只是站在历史的角度观察现实。"
"历史？"莉莉安笑了，"历史正在我们周围上演，周教授。就在这个房间里，至少有三个日本间谍正在观察我们的一举一动。"
周明远挑了挑眉毛："看来怀特小姐不仅精通语言，还擅长观察。"
"这是生存的必要技能，尤其是在这个风云变幻的时代。"莉莉安的声音轻柔却坚定，"战争的阴影正向我们逼近，周教授。我相信您比任何人都清楚这一点。"
周明远沉默片刻："怀特小姐似乎知道很多。"
"不比您少，教授。"莉莉安意味深长地说，"或许我们该找个更安静的地方继续这个话题？"
那晚的谈话持续到深夜。在香港半岛酒店的露台上，周明远发现莉莉安不只是一个翻译官，她还是英国军情六处的情报官员。
"我们知道您在为美国人工作，周教授，"莉莉安直言不讳，"但在远东，美英利益高度一致。我们可以合作。"
"合作？"周明远笑了，"怀特小姐，间谍游戏不是我的专长。"
"这不是游戏，周教授。"莉莉安的眼神变得严肃，"这是生死攸关的事业。日本人已经掌控了大半个中国，他们的野心远不止于此。我们需要了解他们的下一步计划。"
周明远望着远处维多利亚港的灯火："您需要我做什么？"
"利用您在学术界的身份，接触那些有价值的人——华人精英、归国留学生、商界领袖。"莉莉安轻声说，"信息就是力量，周教授。在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我们需要尽可能多的信息。"
周明远沉思良久："如果我同意，我需要一个条件。"
"请说。"
"我要全的独立性。"周明远的声音坚定，"我不会成为任何国家的工具。我做这一切，是为了阻止战争的蔓延，是为了保护无辜的生命。"
莉莉安凝视着他的眼睛："您真的相信一个人可以在大国博弈中保持中立吗？"
"不，"周明远摇头，"但我相信一个人可以坚守自己的良知。即使是在最黑暗的时刻。"
莉莉安微微一笑："周教授，您或许是我遇到过的最特别的人。"
就这样，周明远成了一个双面间谍——为美国和英国同时工作。但在他心中，他不属于任何一方，他只忠于那些被战争碾压的普通人。
在接下来的几个月里，周明远凭借其学者身份在香港建立起了一张庞大的情报网络。他的沙龙成了各界名流云集的场所，而每一次谈话，每一次握手，都可能蕴含着价值连城的情报。
他逐渐发现，自己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华人面孔让他能轻松接近中国人，而美国学者的身份又使他能与西方人平等交往。他成了一座桥梁，连接着东西方两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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