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棍老太太

八月的狼牙特种大队训练基地，热浪翻滚。新一批候选队员正在进行地狱周选拔，庄焱感觉自己的肺里像是塞了一团火，汗水浸透了迷彩服，在身后留下一道道白色的盐渍。

"快点！再快点！门口卖冰棍的老太太跑的都比你们快！"教官的吼声在训练场上回荡。

庄焱眯起被汗水刺痛的眼睛，看到训练场边缘的树荫下确实坐着一位卖冰棍的老太太。她穿着洗得发白的蓝布衫，头上戴着草帽，面前摆着一个刷着白漆的木箱，上面用红漆写着"冰棍"两个大字。

"多么俊俏的小伙子呀，"老太太的声音穿过训练场的喧嚣，清晰地传入庄焱的耳朵，"这大热天的，训练辛苦了，吃根冰棍吧孩子们。"

庄焱咽了口唾沫，喉咙干得像沙漠。他强迫自己移开视线，专注于脚下的路。这不是他第一次见到这位老太太了。自从选拔开始，这位老太太就像训练场的一部分，总在最炎热的时候出现。

"别看她！"身旁的耿继辉喘着粗气提醒道，"上周二队有人去买了冰棍，直接被淘汰了。"

邓振华舔了裂开的嘴唇："我就想知道，她是怎么每天都能准确出现在我们最渴的时候？"

"专注训练！"老炮低吼一声，加快了步伐。

当天的二十公里负重跑结束，庄焱瘫倒在树荫下，感觉整个人都要蒸发掉了。余光里，他看到老太太推着冰棍箱慢慢向他们走来。

"孩子们，累坏了吧？"老太太脸上的皱纹舒展开来，从箱子里拿出几根冰棍，"尝尝吧，解解暑。"

庄焱注意到她的手——虽然布满皱纹，但手指修长有力，动作干净利落，不像普通老人那样迟缓。

"谢谢奶奶，我们不能要。"史大凡礼貌地拒绝，眼睛却忍不住盯着那冒着冷气的冰棍。

老太太不以为意地笑了笑："当兵的就是要有纪律。好样的！"她收起冰棍，突然压低声音，"不过，你们知道为什么教官总说'卖冰棍的老太太都比你们快'吗？"

孤狼B组的候选队员们面面相觑。

老太太神秘地眨眨眼："因为这是真的。"

说完，她推着冰棍箱健步如飞地离开了，速度之快让这群精疲力尽的特种兵候选人都目瞪口呆。

"我是不是热出幻觉了？"邓振华揉着眼睛，"那老太太刚才是不是跑出了百米冲刺的速度？"

庄焱盯着老太太远去的背影，若有所思："你们有没有觉得，她出现的时间和地点总是太巧了？"

"你是说..."耿继辉皱起眉头。

"我觉得她不是普通卖冰棍的。"庄焱低声道。

第二天凌晨四点，紧急集合哨撕裂了寂静。庄焱他们全副武装，被告知要进行一场"野外生存综合演练"——实际上就是被丢进深山老林，躲避"敌人"的追捕，同时完成指定任务。

"记住，这片区域可能有老乡活动，注意军民关系！"教官说完，直升机就把他们投放到了一片陌生山林中。

六人小组迅速制定了计划，向目标点推进。中午时分，他们在一条小溪边休整，突然听到一阵哭声。

"我的羊啊...我的羊跑丢了..."一个穿着粗布衣服的老奶奶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在树林间穿行，满脸焦急。

庄焱和队友们交换了一个眼神。按规定，他们不应该暴露行踪，但看着老人焦急的样子，又于心不忍。

"我去看看。"卫生员史大凡低声道，"你们保持警戒。"

史大凡上前询问情况，老奶奶耳背得厉害，说话声音很大："我的三只羊啊！早上还在，一转眼就不见了！小伙子，你们是解放军吧？帮我找找羊吧！"

史大凡为难地回头看了看队友们。帮助群众是军人的职责，但他们正在执行任务。

就在犹豫之际，庄焱突然注意到老奶奶的鞋子——虽然衣服破旧，但那双布鞋却干净得不像是在山林里走了很久的样子。而且，鞋底的花纹太新了。

"小心！"庄焱低喝一声，但为时已晚。

"老奶奶"突然站直了身体，动作敏捷得不可思议，一把"夺"过史大凡的步枪（实际上是训练用的激光模拟器），同时吹响了哨子。

"你们被俘了。"她的声音不再苍老，而是清亮有力，"在敌后行动中，任何不必要的接触都是致命的。记住，敌人会利用你们的善良。"

说完，她摘下灰白的假发，露出了一张陌生的女性面孔——约莫三十岁左右，眼神锐利如鹰。

"我是林栖隐，代号'冷库幽灵'。从今天起，负责你们的化妆侦查训练。"她嘴角微扬，"顺便说一句，卖冰棍的老太太也是我。"

孤狼B组全体愕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