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做对了。"徐主任突然问，"你的脸怎么了？我注意到你每次碰到脸部问题的病人，都特别上心。"
这是第一个直接问她的人，不是在背后议论，也不是带着嘲讽。付小茵竟然平静地将自己的经历说了出来。
徐主任认真地听，说："你知道吗？我们急诊室有个'心理互助小组'，主要是为那些经历过重大创伤的医护人员提供支持。你有兴趣来么？"
付小茵犹豫了一下，点了点头。
第一次参加小组活动时，付小茵躲在角落。房间里有十几个人，他们自我介绍时，付小茵吃惊地发现，面前这些看起来坚强的医护人员，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伤痛。
有人被患者家属打伤过，有人目睹过太多死亡而患上创伤后应激障碍，还有一位男护士，左臂有大面积烧伤疤痕。
"我叫陈明，烧伤科护士。"那个男护士说，"我的伤是十年前救一个孩子时留下的。以前我特别自卑，总戴着长袖，直到遇见了我现在的妻子——她是我们科的病人，全身70%烧伤。她告诉我，疤痕只是皮肤的记忆，不是耻辱的标记。"
当轮到付小茵时，她颤抖着站起来，将自己的故事讲了出来。没有人嘲笑她，没有人露出厌恶的表情，只有共情和理解。
回家路上，付小茵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轻松。她推开家门，发现高旭正和朋友打游戏。
"这么晚才回来？"高旭皱眉。
"医院有活动。"
"什么破活动这么晚？"高旭扔下手柄，走到她面前，"我妈今天又来电话了，问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付小茵疲惫地说："旭哥，我们能先不谈这个吗？我今天很累。"
"你累关我什么事？我妈在催我，你知不知道因为你这张脸，我在朋友面前多没面子？"
"我的脸碍着你了？"付小茵抬头，眼神变得坚定。
"怎么？还有脾气了？"高旭冷笑，"你这张脸，也就我能看得下去。你以为你是谁啊？"
付小茵深吸一口气："我是一名护士，今天抢救回了一个濒死的患者。我有名字，叫付小茵。我不是你的附属品，更不是你施舍怜悯的对象。"
高旭愣住了，随即讥讽道："哟，看看谁给你的勇气？下巴都翘上天了，你是不是忘了自己几斤几两？"
"我清楚自己值多少，但我想你从来都不知道。"付小茵平静地说，"我要搬出去。"
"你搬出去？你能去哪？回你那嫌弃你的妈那里？"
"不，是你搬出去。这房子是我租的，一直都是我付的房租。"
高旭脸色铁青："你敢赶我走？"
"给你三天时间收拾东西。"付小茵走向卧室，"对了，那些我妈妈为我整容借的钱，早在两年前我就还清了，没有一分钱是你出的。至于你妈妈帮我说话进医院，我是通过正规考试进的，不需要任何人的帮忙。"
三个月后，付小茵搬进了医院附近的一间小公寓。她在小组里认识了更多朋友，甚至开始担任组织者之一，帮助其他经历过创伤的医护人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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