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夜幕像一张湿漉漉的网，罩住了边境小镇芒沙。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难以言说的气味，混杂着泥土、潮湿和一种隐约的血腥味。吴昊第一次踏进这里，眼前的一切都让他觉得不真实，像是一出粗糙而又张扬的舞台剧。

小镇的主街，与其说是街，不如说是一条坑洼不平的土路。两侧的木板房歪歪扭扭地立着，窗户里透出的光线昏黄而浑浊。穿着拖鞋、趿拉着步子的男人随处可见，他们的眼神像蒙着一层雾，警惕又空洞。时不时有几辆老旧的皮卡车呼啸而过，卷起一阵尘土，车厢里影影绰绰，像是堆满了货物，又像是挤着人。

镇子尽头有一座高高的围墙，围墙里是一片更深的黑暗。听说那里是“场子”，是整个小镇跳动的心脏，也是所有罪恶的源头。镇子里的人都知道“场子”里在做什么，但没人敢说。他们靠着“场子”的施舍过活，像寄生虫一样依附在这块腐烂的血肉上。

吴昊被领进了一家简陋的茶馆。茶馆里烟雾缭绕，几个男人围坐在一起，压低声音说着什么。他们看到吴昊进来，齐刷刷地转过头，目光像刀子一样在他身上刮过。吴昊知道，自己是一个闯入者，一个不属于这里的外来者。

带他来的人叫阿彪，是镇子里的一个掮客，专门负责给“场子”物色“货源”。阿彪的脸上有一道深深的疤痕，从眉骨一直延伸到嘴角，像是被利刃狠狠地划过。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焦黄的牙齿：“新来的？别怕，这里规矩多，但只要懂规矩，就好活。”

吴昊点了点头，心里却像是压了一块巨石。他知道，自己踏进了一个深渊，一个吞噬人性和灵魂的深渊。他的任务是摸清这里的底细，找到那些被贩卖的人口，解救他们，并将这个罪恶的团伙绳之以法。

但他同时也清楚，这个任务凶险异常。这里的人像野兽一样，为了生存可以不择手段。而那些躲在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更是心狠手辣，草菅人命。

“坐吧，喝点茶。”阿彪指了指一个空位。

吴昊坐下，端起茶杯，茶水又苦又涩，就像这里的空气一样。他环顾四周，茶馆里的男人又开始了他们的低语，他们的脸上挂着一种麻木而又贪婪的表情。他们谈论着“货源”、谈论着价格、谈论着下一次“交易”。在他们眼里，那些活生生的人，不过是一件件待价而沽的商品。

吴昊强忍住内心的恶心，努力让自己表现得平静。他知道，自己必须融入这个环境，必须成为他们中的一员，才能找到突破口。

“彪哥，最近有什么好货？”吴昊试探性地问道。

阿彪闻言，眼睛里闪过一丝精光：“好货有的是，就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吃下。”他压低声音，凑近吴昊：“听说最近来了一批学生妹，水灵得很，价钱也好。”

吴昊的心猛地一沉，但他脸上却没有表现出任何异样。他挤出一个笑容：“学生妹？这个好，这个好。不过我手头有点紧，彪哥能不能给个优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