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温绥及笄还有一年,母亲却已经迫不及待地物色起合适的对象。
后宅深处的竹林,竹叶簌簌,凌厉的剑风宣泄着打落一阵竹叶。
温绥身姿矫健,一身束袖蓝衣宛若游龙穿梭其中,手握软剑挥出冷铁色。
几个回合之后,她收剑,藏于袖中。
踩在落叶之上的声音落在空气中精准地传入她耳中,轻快又略微急促的脚步声让她认出是母亲身边的一个丫鬟。
“四小姐,张公子快到了,您赶紧换一身漂亮衣裳,好好打扮一下。”
母亲在今天下午给她约见了两位公子相看,先是张家公子,再是罗家公子。
温绥微不可察地皱着眉,回到房中,任由丫鬟给自己打扮。
粉色的广袖流仙裙穿在她身上衬得她像一朵娇花,惹人欢喜怜爱。
为了相看好人家,温夫人还给她打了几副新首饰。
温绥跟着丫鬟来到家中前院长亭,漆木桌前坐着一灰袍男子,相对而坐。
她不动声色地观察这位张公子,衣着简朴,无任何多余的饰品,对身前的品质好的木桌瞧了好几眼,视线在她身上的金簪玉钗新罗裙停留过。
呼吸有些急促,眼里是强撑出来的高傲,深处传来的自卑在温绥眼中无处遁形。
她勾了勾唇,朝张公子友好笑笑,她找到怎么打发这位公子的办法了。
“春红,怎么只有茶水,再去上些点心来。”
春红被夫人派来监督四小姐的“相亲”,闻言犹豫了一下,应下。
见支走了眼线,温绥换了副嘴脸。
“张公子,我已经打算好了。”
她在男人惊讶的眼神中开口。
“嫁到你们家,必须每天都有新罗裙送我,还要打金簪银簪,我喜欢玉石,还要多多收藏。”
“另外,你们家的钱应该很多吧,我会算账,都交给我管就好,我希望你……”
“等等!温四小姐,我觉得你可能有点误会,我们不太合适……”
春红回来的时候,张公子已经告辞了,温绥适当地表现出一些遗憾。
春红没有多想,只是让温绥准备好迎接下一个罗公子的到来。
……
温绥如法炮制,最后得到了一盘点心回到房内,她打算留着晚上吃,她经常练剑修炼,饿的快,还没学过辟谷。
她再一次于夜色之中搅动竹林的风,思绪繁杂,她必须找到机会接触到温家主家的人。
有张公子罗公子,就还会有李公子王公子,她必须定下婚约之前,及笄之前,不择手段。
而一周后的不夜天家宴是她最好的机会。
突然捕捉到脚步声的她再次藏起剑,片刻,一个颀长玉立的身影映入眼帘。
“二哥。”
温季玉点头,温柔地笑了笑,“阿绥怎么这么晚还在练呢?”
温绥笑容凝固了一下,解释道,“母亲最近在给我相看人家,有些紧张想放松一下。”
温季玉笑容落下了些,眉头微皱。
“你还没及笄怎能如此着急,况且你三姐也快及笄了。”
温暮还有一个月就及笄了,但却没有像温绥一样相看,所以温夫人还是敏锐地看出了什么。
自从两年前梅雨季,她逐渐看到了温绥那颗野的心,迫切地想锁住。
温绥浸润在月色之中,在锋利的月牙衬托下,愈发柔弱无害。
温季玉走近,浅淡墨香混着玉兰花香笼罩住温绥,她还是那身粉色广袖罗裙。
“你别怕,哥哥会帮你的。”
温季玉知道温绥并不像表面如此乖巧,她在自己这得到想要的后,她更加真实,他也看的更清。
然后,他教她修炼,教她剑法,毫无保留的同时又害怕她飞地太高。
可他更不允许自己以外的任何人拦住她飞的路。
两年时间变的不仅是外形,他长得更加锋利,手段心机也同样长进许多。
眉骨遮挡住月光,在脸上投下一片阴影。
温绥仰起乖巧的脸蛋,点点头,好像找到了全身心依赖的港湾。
温季玉享受着她的目光,好像全身毛孔都张大吸吮着空气里温绥的气息。
在全身细胞的教唆下,他张开双臂环抱住女孩,轻轻叹谓一声飘散在夜色里,身心都得到满足。
温绥在暖玉色的怀抱中则显得冷漠,在男人看不到的一角展露出躁郁之色。
温季玉在她身上投入那么多到底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