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日又一日,不知我到底背着爹走到了哪儿。那场爆炸已经损失了我们的所有东西,徒步背着昏迷不醒的爹回平阳府,还要几日行程?这一路,我见过了太阳的久照、干枯的地貌,方圆几里都不曾见一滴水。这貌似究竟……是为何?又是所谓的天灾……虽曾经见过一两次,可至少还能见到几棵树茂和渐小的河流,现在恐怕已经彻底变了。
路上我见到了,那些也因京城那场爆炸变得无家可归的人,被驱逐出京城后,我跟着他们一起漫无目的地行走。在爹生死不明的情况下,毫无半点路途熟知,跟随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他们貌似不介意我跟着,不过,他们劝着我还是把爹就地掩埋了,他不知是死是活,也只是在浪费自己活下去的机会。
但我并不太想听从他们的意见……人都讲究落叶归根,我也应该带爹回家。某些人只是觉得我愚蠢,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活下,还管得了半死不活的人?他们讽刺着,是因自己爹死了,得了失心疯?还是觉得他还活着……不管哪样都是傻子!见我一直没有听从意见,他们也不会想再多管我。
随后,早已不知道是几日的行程……刚开始还能见到些许的树木和河流,但现在见到一点河水都算难见了。后来,我们便逃难,走到一户大人物家前,恳求他给予我们些许粮,以求救命。他的脸色微变,皱起了眉头,严厉地呵斥我们赶紧滚,甚至他手底下的家仆,对我们扔石子、又是棍棒。些许本就撑不住的人,因为挨了这顿打也倒在了这本该死亡的路上。他们怒斥地看着他,但他们还是强忍着离开……
傍晚时刻,我们聚在一所破庙中,我将爹轻放在稻草旁,而因那户人家对待他们的行为和态度,有人站起身严厉地讲,他们的行为、置我们于死地的样子!既然他先不仁,那也别怪我们不义了。咱们抄起家伙,弄死他们拿粮!这番言论也彻底激起了他们的内心,纷纷响应着。
嗯……在他们言论中,我应该反对此事。但带头指着我说道:“小子,要不然你也加入其中吧?你翻上他们家的院子打听下情报。然后……回来汇报给我们!”我内心义愤填膺地说:“可咱们这么干不就是盗匪之举?更何况强掠那家人……你们就不怕引来官兵?”他先是自嘲,后诱惑般讲:“呵呵呵……你觉得这样的乱世,他们那群不作为的官府能有什么动静?再说我们只是要一些救命粮,又不是干出什么………谋财害命之举。”
听到此话,我内心一阵犹豫,虽我知道他讲的都是歪理。人家借不借粮食,是人家的本意……但用这番理由强加于他们是否有些不妥?他先是从开始的诱惑,逐渐变得暴怒:“妈的!别再给我犹犹豫豫的,说!干还是不干,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是没粮的话,你也活不成!到时候只能跟你爹一样,变成这一片旱地上的孤魂野鬼去。”
我沉默不语:“思绪片刻之后……行,我跟你们干!”他欣慰地说:“这才对嘛,只有这么干,咱们才有活路!你也不像那些只会傻读书的人一样。”我不知道我本意为什么要答应?或许只是为了那口粮,又或者是他那句话触动了我………“保命”。
我见着他们抄起家伙,一脸怒火赶去了内户人家。我抓紧着把爹藏在稻草里,是我怕待会儿出去时间,会有野狗把我爹拖走。身体盖得严实后,我便逐步地跟随他们。
他们轻步慢行着,示意我翻上墙。我抓着墙体迅速爬上屋顶的瓦片中。观察到这户人家早已睡去,看守的家丁也昏昏欲睡,望向下面示意着他们可以破门而入。而他们手中的锄头棍棒,早已迫不及待地敲在大门上,门口站岗的两个家丁瞬间惊醒,还不知所措。
我跳进了院子内,抄着院中的柴刀劈向了他们的腿,他们趁捂着伤口时,又劈伤他们的胳膊。他们身上沾着鲜血,然后还拼命挣扎。弄出的动静早已吵醒了其他家丁,而门外他们早已破门而入。他们一脸凶恶抄着锄头、棍棒就朝着家丁动手,家丁也被他们的这一副凶煞样,吓得没有了丝毫胆识,逃跑的逃跑去,死在地上的血流不止。
等到他们等家主出来的时候,一人指着他说,就是他想让我们死,把他杀了!其他人撕扯着他,手中的锄头、木棒也在不停地捶打着他。直至拍到血肉模糊……见到这一幕,我似乎是有些于心不忍。但他们在家储中发现大量余粮,他们愤怒他竟藏那么多余粮,却又不分半毫给他们。他们疯狂地抢夺着余粮,又把怒火发在家丁……甚至家眷身上。
领头的那位分给我两袋粮说:“小子……你干的不错!这两袋粮食你应得的。”我一声不吭,只是捡起了粮袋。想要离开这儿……可临走前我又听见了他们,不断争抢着粮,又有孩童的哭泣,妇女的尖叫、恳求……还传来了他们一脸理所应当的声音。我被这些声音吵得内心很杂……虽我知晓,我也是罪魁祸首之一。可我的目的是抢粮,也不是想害人……但我本身目的已经达到,没必要为了他们而冒险。
直到我见着一人贱笑按压着一名女子,不断地撕扯她身上的衣物,她眼神满是泪和不甘,拼命地挣扎着……我见着那女子外貌、年龄……似乎不是这家户妾室,更可能是这户女儿。我本应离开的步伐……却被她的痛哭,以及那人贱笑,给影响住了。我内心深思熟虑后,还是忍不了那人,行为、及他那丑恶脸玷污这女子,拿着院中刀刃,一刀毙命的刺入他的胸膛。鲜血滴落,
而我缓缓地抽出了剑刃,他身子硬,直直地倒在地上。而这一动机也让其他人注意到了,纷纷指责怒骂着我,说是叛徒。她似乎并不理解,我明明跟他们是一伙的,为什么要帮她?我替她整好衣物讲:“别说话,我也不是出于别的,只是看不惯他们的行为罢了,还有……现在我们赶紧逃吧!”我拉着她的手,径直地朝着后门逃去,而他们紧追不舍,要让我付出背叛的代价。
一路上紧绷着逃命,结果看到不远处又是一片火光。我心里猛一惊,会不会是另一伙强掠的人?该死!要是真是的话,那就真的死在这……我已经放弃挣扎的命,可她拉扯我让看清那伙人,我才注意他们的外貌,身披盔甲和佩戴剑的官兵,而他们注意到了官兵,转身想跑去,却早已经全被官兵制服住了。
最后,是从他们口中得知,是有家丁逃出去后,报了官府才带兵前来。而他们看着我,似乎对我有所警觉,她对我辩解着身份,官兵见这户人家小姐也对我辩解,也不多说什么,毕竟若我真是跟那群流民一伙的,她也不至于维护我。我一脸惊讶地看向她,她竟然不因为我帮助流民的事,而暴露我?
后她解释道:“只是因你刚才救我,保住了我的性命和清白。这点小事,我自然是会帮你的。”……虽我不太信她这番言辞,但见她真没事了,我更想离开这里。她叫住我询问道:“临走前我想问你一件事,你叫何名?”我早已经没精力回她……只是随意的说了一句,良……她思考着这个名字:“良?那我便记住你名,那以后有什么事……记得来找我,我名叫“鸢”!”
“ 鸢?嗯……好的,我记住了。”我随意的答复了一下,便缓缓的离去。我回到了藏着我的爹破庙中,却发现稻草堆,竟然被扒开的痕迹。我走向前方,找着爹的身体,可稻草堆里面却没见爹任何身影。难不成是被……我心口如刺心般的捂着,本是想过会儿再回,结果爹人却不知所踪……我自嘲着自己,当时,本不该多管闲事。现在可好?爹连尸首还都没了。
只听又后面传来的动静……我见着地面又缓缓爬行的黑影,便认为是拖走我爹的野狗之一。我抄着木棍打着:“狗东西,你敢叼我爹!我!他!妈!要你的命!”狠狠的朝着它打去。结果发出来声音,啊啊啊!!!痛啊!我有些震惊的,看向地上的黑影,狗居然会讲人话?竟然还知道疼……当我逐渐细看时便发现这并不是野狗……而是我正找不到的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