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我开始拼命地吸收剑冢中游离的灵气，试图凝聚出能够离开这里的力量。这是一种漫长而痛苦的过程，没有肉身，没有经脉，我只能依靠本能去吞噬和转化。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我不知道过去了多久，也许是几年，也许是十几年。我只知道，我体内的灵力越来越充盈，我的意识越来越清晰。

我甚至能够感知到剑冢外面的世界，感知到那些来来往往的剑修，感知到他们身上带着的剑意。

终于，有一天，我感觉到了一股熟悉的气息。那气息强大而内敛，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沧桑感。

是他。

他来了。

他踏入了剑冢，一步一步向我走来。

我的剑身剧烈地颤抖起来，这种颤抖，是兴奋，是紧张，也是一丝难以察觉的恐惧。

他停在了我面前。他看着我，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只是在打量一把普通的剑。

“无心。”他开口了，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我从未听过的陌生。

我的心猛地一缩。这个名字，从他口中说出，竟然让我感到如此陌生。

他伸出手，握住了我的剑柄。

一股强大的力量瞬间涌入我的体内，那力量纯粹而霸道，仿佛要将我彻底撕裂。

我发出了凄厉的剑鸣声，那是我的痛苦，我的挣扎。

他没有松手，反而握得更紧了。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但很快又被冷漠取代。

“无心，你生出了灵智。”他说，声音平静得可怕。“作为一把剑，这是不被允许的。”

我的剑鸣声戛然而止。

我生出了灵智，所以，我就不再是一把合格的剑了吗？

我拼命地想要向他传递我的意念，告诉他，我生出灵智，只是因为想要更接近他，想要更好地陪伴他。

但他似乎听不到我的声音。

他拔出了我。在剑冢幽暗的光线下，我的剑身闪烁着冰冷的光芒。

我看到了他手中的另一把剑，那是一把华丽而璀璨的长剑，剑身上流淌着耀眼的光华。

那是凌雪仙子的佩剑，也是他的定情之物。

他将我横在身前，剑尖指向了地面。

“无心，回归你的本源吧。”他淡淡地说。

我感受到了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他体内爆发出来，那力量涌入我的剑身，开始分解我的灵智，分解我的存在。

我的剑身开始变得虚幻，开始消散。

我不甘心。

我拼尽全力，将最后一丝力量凝聚起来，化作一道微弱的意念，传递给他。

“为什么……”

他似乎愣了一下。他看着我，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无心……”他低声呢喃，声音中带着一丝我从未听过的痛苦。

但那痛苦很快就消失了。他的眼神再次变得坚定。

“你是剑，就应该有剑的归宿。”他说。

我的意识越来越模糊，我的身体越来越虚幻。

在彻底消散之前，我看到了他身后的凌雪仙子。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眼中没有任何情绪，仿佛这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的心中涌起一股巨大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