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后/oo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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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发现怀孕的那天,是个再普通不过的周三早晨,也不知是哪一次中了。
连续加班一周后,我终于在凌晨两点完成了季度报表。杨博文那晚值班,家里只有我一个人,我拖着疲惫的身体洗漱,却在刷牙时一阵反胃,干呕得眼泪都出来了。
“大概是太累了。”
我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喃喃道,却发现镜中人面色苍白,眼下挂着两轮青黑。
我摸了摸平坦的小腹,一个荒谬的念头突然闪过——上次生理期是什么时候?
这个念头一旦出现就挥之不去。我翻出手机日历,手指颤抖地往回数日子,心跳越来越快。
四十二天,这个数字让我眼前发黑。
第二天午休时间,我鬼使神差地溜进公司楼下的药店,买了一支验孕棒。躲在公司洗手间里,我看着那两道鲜红的杠,大脑一片空白。
“真的...有了?”我摸着依然平坦的腹部,突然鼻子一酸。
我和杨博文结婚三年,虽然一直说要孩子,但因为两人工作都忙,总是说“再等等”,这个意外的小生命就这样悄然而至。
那天晚上我辗转难眠,思考着该如何告诉杨博文,他是市医院的外科医生,工作压力大,最近还在准备职称考试。
我侧身看着他熟睡的侧脸,睫毛在台灯下投下一片阴影,呼吸均匀而平静。
“该怎么告诉他呢?”我在心里反复排练着各种场景,最终决定要有点仪式感。
周六早晨,杨博文难得休息,我早早起床,去菜市场买了最新鲜的食材。
他醒来时,厨房里已经飘着香菇鸡肉粥的香气。
“今天什么日子?”他揉着眼睛走进厨房,从后面环抱住我,下巴搁在我肩膀上,“这么丰盛。”
我心跳加速,强装镇定:
“就是想吃点好的。去洗漱吧,马上就好。”
早餐桌上,我偷偷观察他的表情。杨博文吃饭时总是很专注,细长的眼睛微微眯起,像只满足的猫。
他今天穿了件浅灰色家居服,领口露出锁骨的一小截,阳光透过窗帘缝隙洒在上面,镀上一层淡金色。
“你今天有点奇怪。”他突然抬头,目光直直望进我眼睛,“一直盯着我看。”
我慌忙低头喝粥:
“哪有。”
“嘴角沾到粥了。”他伸手用拇指擦过我的嘴角,动作轻柔得像在对待什么易碎品。这个简单的触碰却让我眼眶发热。
“我晚上做提拉米苏。”我突兀地宣布。
杨博文挑眉:“你不是说学不会那个手指饼干嘛?”
“突然想再试试。”我避开他的视线,“你今晚...能准时回来吗?”
“应该可以。”他歪头看我,“今天到底怎么了?”
我摇头,努力挤出一个笑容:“没什么,就是想和你一起吃晚饭。”
杨博文下午去医院处理一些文件,我则开始准备那个至关重要的提拉米苏。
厨房很快一片狼藉——打发的奶油、散落的面粉、打翻的咖啡液。第三次尝试手指饼干时,我终于做出了满意的成品。
我将做好的提拉米苏放进冰箱冷藏,然后从包里取出那支验孕棒,小心地用保鲜膜包好,藏在了甜点最中央的位置。
...
六点半,门锁转动的声音让我心跳漏了一拍。杨博文提着两杯奶茶进门——是我最喜欢的那家,要排队半小时才能买到。
“路过看到人不多。”他轻描淡写地说,把奶茶递给我,“冰的,半糖。”
我接过奶茶,指尖碰到他的手,冰凉湿润——他分明是特意去买的。
晚餐时我几乎食不知味,眼睛不停地瞟向冰箱。杨博文似乎察觉了我的异常,但什么也没问,只是给我夹了更多菜。
“甜点时间。”我终于站起身,声音有些发抖。
提拉米苏从冰箱里拿出来时完美得不像出自我手——可可粉均匀地撒在表面,侧面能看到层层分明的饼干和奶油。
我小心地切下一块,放在杨博文面前。
“你先尝。”我说。
杨博文看了我一眼,拿起勺子。
第一口下去,他眼睛亮了起来:“好吃。”
第二口,他的勺子碰到了什么硬物,眉头皱起。
“这是什么...”他挖出那个保鲜膜包裹的小物件,在看清是什么的瞬间,勺子"当啷"一声掉在盘子里。
时间仿佛静止了。
杨博文盯着那支验孕棒,表情从困惑到震惊,再到难以置信。
他抬头看我时,眼睛亮得惊人。
“这是...你的?”他的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我点头,“嗯,四十二天了。”
杨博文猛地站起来,椅子在地板上划出刺耳的声音。他绕过桌子一把抱住我,手臂微微发抖。
“真的吗?真的吗?”
他反复问着,声音里带着我从未听过的颤抖。我感受到他胸膛剧烈起伏,心跳快得像是要撞出来。
“真的。”我靠在他肩上,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消毒水味混合着淡淡的柑橘香气,“我们要当爸爸妈妈了。”
杨博文松开我,双手捧着我的脸,拇指轻轻擦去我的泪水。
他的眼睛也红了,嘴角却高高扬起:“天啊...天啊...”他似乎失去了组织语言的能力,只是不断重复这两个字。
然后他蹲下来,小心翼翼地把手放在我依然平坦的腹部,动作轻柔得像在触碰世界上最珍贵的宝物。
“你好啊,小家伙。”他轻声说,声音里满是温柔,“我是爸爸。”
那一刻,阳光透过窗户斜斜地照在我们身上,将这一刻镀成了金色。
我突然觉得,这个意外的小生命,或许是我们生命中最美好的惊喜。
接下来的日子像被按下了快进键。杨博文一夜之间变成了"孕期百科全书",家里堆满了各种育儿书籍。
他开始严格控制我的咖啡因摄入,每天早上准时提醒我吃叶酸,甚至下载了一个记录孕期变化的APP。
“书上说第六周开始可能会有晨吐。”某个清晨,他一边给我倒温水一边说,眉头紧锁,“你要是难受一定要告诉我。”
我正想嘲笑他的过度紧张,一阵恶心感突然袭来。我冲进卫生间,吐得天昏地暗。杨博文跟进来,一手拿着毛巾,一手轻拍我的背,脸上写满心疼。
“没事的,这是正常反应。”他递来温水让我漱口,声音比平时柔和许多,“我去给你煮点姜茶。”
看着他匆匆离去的背影,我突然意识到,这个总是冷静自持的外科医生,此刻手忙脚乱的样子有多么可爱。
孕期的第三个月,我的情绪开始变得不稳定。某个深夜,我突然因为找不到最喜欢的那件睡衣而崩溃大哭。
杨博文从睡梦中惊醒,一脸茫然地抱住我。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他紧张地问,睡意全无。
“我的睡衣...蓝色的那件...”我抽噎着,自己都觉得这理由荒谬至极。
杨博文却认真地在衣柜里翻找,最后在洗衣篮里发现了它。
“在这里,我明天就洗。”他轻声说,用睡衣袖子擦去我的眼泪,“不哭了,对宝宝不好。”
我破涕为笑:“书上说的?”
“嗯。”他点头,表情严肃得可笑,“第87页,孕期情绪管理。”
那天晚上,他破例允许我吃了一点冰淇淋——虽然只给了小半勺,然后整夜都轻轻拍着我的背,直到我入睡。
第一次产检那天,杨博文特意调了班。
在医院走廊里等待时,他紧握着我的手,掌心全是汗。
“你比我还紧张。”我小声调侃他。
他抿着嘴没说话,眼睛紧盯着叫号屏幕。
当听到宝宝的心跳声从仪器里传来时,这个平时面对血肉模糊的手术都面不改色的男人,突然红了眼眶。
“很强劲。”医生笑着说,“一切正常。”
杨博文如释重负地呼出一口气,低头亲吻我的额头:“辛苦了。”
...
回家的路上,他突然在母婴店前停下:“我们是不是该买点什么?”
“才十二周呢。”我哭笑不得。
但他已经拉着我走了进去,对着琳琅满目的小衣服小鞋子手足无措。
最后他买了一个小小的安抚玩偶——一只憨态可掬的长颈鹿。
“放在床头,让宝宝熟悉它。”他认真地说,把玩偶放在副驾驶座上,系好安全带。
那天晚上,杨博文趴在床上,对着我的肚子念了一篇医学论文——关于新生儿早期听觉发育的。
他的声音低沉温柔,在安静的卧室里回荡。我抚摸着他的头发,突然觉得,这个曾经连花都不会送的男人,正在用他的方式,笨拙而真诚地爱着我们未出世的孩子。
“他会是个好爸爸。”我轻声对自己说,也对这个正在我身体里悄悄成长的小生命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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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nd
(写的真的很奇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