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图书馆闭馆铃响到第三遍时，丁程鑫正用自动铅笔戳马嘉祺的手背

丁程鑫最后一班地铁停了

窗外暴雨如注，他的伞还晾在教室后窗台上——昨天撑给低血糖的学妹后忘了取回

马嘉祺合上《高考物理压轴题精解》，眼镜片反射出台灯暖黄的光

马嘉祺叫车软件显示排队173人

他袖口沾着丁程鑫刚才画函数图时甩出的墨水点，形状像只歪头的小狐狸

丁程鑫去我家吧

丁程鑫突然说，喉结滚动的声音在雨夜里异常清晰

丁程鑫就在两站路外

马嘉祺的铅笔盒啪嗒合上。上周他在丁程鑫家落下的那本《星空观测指南》，第二天出现在自己课桌里，书签位置往前挪了十八章

积水倒映着两人交错的影子，丁程鑫的帆布鞋每次踩进水洼，马嘉祺就会不着痕迹地扶一下他的手肘。便利店门口，丁程鑫突然把冰可乐贴在他脖子上

丁程鑫学霸也需要降温

马嘉祺抓住他手腕的瞬间，霓虹灯牌刚好变成红色

丁程鑫的卧室像小型天文馆——天花板贴满荧光星星，书架上摆着三台不同倍数的望远镜。马嘉祺的指尖掠过《梅西耶天体图谱》，突然停在某个抽屉前：透过缝隙能看到半截银色药瓶

马嘉祺我睡沙发

马嘉祺移开视线，假装没看见丁程鑫迅速塞进枕头下的药盒

丁程鑫哪有让病人睡沙发的道理？

丁程鑫扔过来一套珊瑚绒睡衣，领口洗衣液的味道和马嘉祺家的一模一样。换衣服时他锁骨下的疤痕在灯光下泛着珍珠色，马嘉祺突然想起校医室档案里写着「钝器挫伤，伤口深度0.7cm」

台灯调到最暗档后，丁程鑫趴在床边地毯上改错题。马嘉祺看着他后颈随着呼吸起伏的绒毛，想起父亲诊室那些服用舍曲林的青少年患者

丁程鑫我前同桌...

丁程鑫的铅笔突然折断

丁程鑫他看见我和男生牵手，第二天就申请调座位了

空气凝固成琥珀。马嘉祺的手比大脑先行动，覆上对方微微发抖的手背

马嘉祺我喜欢你就够了

丁程鑫的瞳孔在黑暗中放大。书桌上的荧光星星正在缓慢熄灭，像一场微型宇宙大爆炸

期中考试最后一天，篮球场爆发出一阵尖叫。宋亚轩故意在决胜球放水，刘耀文扣篮成功后被他拽住衣领

宋亚轩赌约还作数吗？

记分牌显示78:79，宋亚轩的球衣号码被汗水浸得深了一块。他忽然跃上裁判台，在全场寂静中指向场外围观的丁程鑫

宋亚轩我要马嘉祺的Line账号！

马嘉祺的2B铅笔在答题卡上划出长痕。前排丁程鑫的肩膀可疑地抖动，草稿纸上画满无意义的螺旋线

马嘉祺他暗恋你三个月了

放学路上丁程鑫踢着石子

马嘉祺上周还托我转交情书...你没发现最近你桌肚里总出现薄荷糖？

马嘉祺突然停在斑马线中央。绿灯开始倒计时，他想起昨天在丁程鑫床头柜看到的药瓶——帕罗西汀，适应症：抑郁症伴随焦虑发作

丁程鑫宋亚轩喜欢的是刘耀文

丁程鑫低头看自己鞋尖

丁程鑫他故意输球，是因为赌注是'赢家可以提任何要求'

夕阳把两人影子拉得很长，马嘉祺的指尖擦过丁程鑫手背，像试探又像确认

周末的美术馆门口，丁程鑫对着玻璃幕墙整理七次刘海。马嘉祺递来的门票背面有铅笔反复涂改的痕迹，隐约能辨认出「星空」和「一起」的字样

马嘉祺星系展区在二楼

马嘉祺今天没戴眼镜，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的阴影。他的手机锁屏还是那张艺术节剪影，只是现在丁程鑫知道了，相册里还有327张同类照片

转角处的《猎户座星云》全息投影前，马嘉祺突然开口

马嘉祺去年冬天我吞过半瓶阿普唑仑

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讨论天气

马嘉祺父亲发现后换了所有药瓶的防儿童开启装置

丁程鑫的呼吸停滞了。投影蓝光映在马嘉祺侧脸，那些平时藏在完美表象下的裂纹正缓缓浮现

丁程鑫现在呢？

丁程鑫的手指勾住他的，轻轻晃了晃

马嘉祺指向展馆穹顶的模拟星空

马嘉祺遇见我的小行星之后，好多了

丁程鑫的笑声惊动了管理员。他们在巨蟹座展区偷偷接吻，身后是46亿年前某次恒星爆炸的余晖

未完待续………